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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明京》第四十四章:大明龙脉

2022-12-31  本文已影响0人  原鹰

徐光启坐在公馆里,近日的忧心操劳使得他的双骸已然深深凹陷,但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看到外面的天气忽明忽暗,他心急如焚想走出公馆,却被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拦着,“徐大人,近期京师歹人搅乱,绑架杀害官员,昨晚皇城更是起火危及皇上和百官。情急之下,锦衣卫许指挥使命令卑职等保护大人。若无皇上或九千岁命令,还请徐大人留在宅子里好好休养,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出入。”

大明劫

陈子龙怒道:“你们锦衣卫是在保护我们,还是在软禁我们?我们一无犯上作乱,二无祸害百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出门!”

锦衣卫拔刀喝回:“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否则就公事公办!”

“你们也知道公事公办?公,就是天下为公的意思!既然如此公忠体国,还请诸位英雄好汉去讨伐建州、剿灭流寇!”陈子龙年轻气盛,本还想和这些锦衣卫理论,却被徐光启拦下,“卧子,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大家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苦为难各自呢?”

回到内厅,看到仆人已经摆上了桌酒席,不由想起明日就是端午,内心好是惆怅。本是阖家欢乐时刻,但才子为了追求理想,硬是让家人留在松江,孤身漂游京师,而今蓦然回首,不仅与妻子天各一方,自己还是一事无成,蹉跎岁月。再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叹道:“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当然在才子的心中,京师除了他的抱负,还有一段他放不下的情。

看到一桌的江南菜,徐光启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不少。自古以来,才子爱美人,也爱美味佳肴,于是对着同样来自松江府的徒弟娓娓道来:“江南的粽子是用糯淘净夹枣柿轧银杏赤豆,再以茭叶裹之,然后辅之稻柴灰淋汁煮,因此茭叶青而香也,吃起来糯而不糊,肥而不膩,香糯可口,鹹甜适中。”

“再看这道西湖醋鱼用的是新鲜的草鱼,烹煮之后在上面淋上一层糖醋,色泽明亮,吃起来必然是鱼肉酸甜。龙井虾仁则是用虾仁和新鲜龙井茶叶烹制而成,看这虾仁色泽如白玉,口感肯定柔和鲜美,再闻闻,这虾仁可是带着茶叶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

“这东坡肉选用的是半肥半瘦的猪肉,切成整齐的方块状,肉质地柔软而肥美,但是并不油腻,着以江南的黄酒烹饪,更是香味四射。江南的叫花鸡软烂但鲜嫩,香气浓郁,看来我这仆人可是用传统的江南土法而制造。原汁原味的土法就是直接用黏土把鸡包裹起来,然后在院子里挖个洞给烤了。”

“说起端午盛宴,怎会少了这雄黄酒?江南的黄酒可是种古老的养生酒,以大米、黍米、粟为原料精心酿造而成,因此七步之外都能感受到六味,酸甜苦辣鲜涩,清香馥郁,酒香浓郁!加上微量的雄黄粉进去,具有驱毒作用,咱们老家不是常说吗,饮了雄黄酒,病魔都远走。”

看到徐光启说起吃如此精通,陈子龙笑说:“老师不仅博学多才,且对美食有这么深的研究,学生佩服。学生记得在江南的时候,每到端午,孩童们常嬉笑说,‘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比起京师,江南更是繁华。”

徐光启忽然想起了个朋友,“若我那位贪杯好酒又恋花的朋友在,一定会风卷残云似的吃光我这桌江南菜。”

正要起筷,忽听到仆人来报,“门外有位自称是魏文魁的先生求见。”

徐光启内心叹了下:“该来的终究要来,看来他真是投靠了魏忠贤,否则怎能如此轻易来去自如。”于是让仆人将魏文魁带入外厅。

“师兄,别来无恙?”徐光启对着魏文魁淡淡笑迎。

“师弟有心了!皇城论战,师弟更是名扬天下,师兄我有幸沾光啊!”魏文魁堆起了笑容,只是这貌似恭维的笑容背后像是隐藏着丝扬眉吐气之味。

“卧子,还不见过师伯。”听到徐光启这样吩咐,陈子龙内心好是奇怪。想起日前皇城论战的时候,徐光启和魏文魁看似萍水相逢,且论战中带着针锋相对的架势,而今却以师兄弟称之。

“这是师弟新收的徒弟?果然是一表人材。”魏文魁笑说。

陈子龙行礼后,静静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内心却想着,“这位魏文魁估计来者不善!”

“师弟是礼部侍郎,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文魁只是一个落第书生,穷困潦倒,这些年自行惭愧,哪有脸面来打搅师弟。前些天有幸和师弟在钦天监见面,听你高谈阔论,受益匪浅。”魏文魁的每一句话听似谦恭,但陈子龙细心观察,却是语带不平和讥讽。

“师兄见笑了!光启也只是侥幸中了科举,才有致仕一途,可叹这僵化的八股文制度坏了多少天下才子。你上知天文,下识地理,眼界广阔,朝廷好些重臣论才道艺,都比不上你。”徐光启明白魏文魁这些年命运多舛,难免带着怨天尤人之态,尤其在魏文魁的心中,正因为师父张天师张国祥把自东汉时期所谓天书的“太平要术”传给了徐光启,因此屡试不第的徐光启突然运转时来,于四十三岁那年中了进士。

“包括师弟在内?”魏文魁果然心怀怨言,“我和你同为东汉时期张道陵第五十代天师张国祥门下弟子,说资质,说好学,我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天文大道、道德阴符、照夜內丹,我无一不精通。只是师父偏心,将秘籍太平要术传给了你,否则高中进士的必然是我。师弟啊,前些日子皇城论战,你真是诸葛孔明再世,驳得董其昌、张应侯哑口无言。可是师弟,你是否知道我正要和你论战,却被顾秉谦这老朽制止?为何?因为在他们心中,我只是江湖术士而非进士及第,难登大雅之堂!”

“往事已矣,又何苦如此执着?何况太平要术并非你所想象中通天成仙之说,而是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和灾异,提倡修身养性、善恶报应之说,正如《后汉书》所言,太平要术乃是以阴阳五行为宗,而多杂语。”徐光启叹了口气劝道。

“师弟是受益者自然说得道貌岸然。不过你放心,今日文魁来这,并非和你争执师父的要术秘籍,而是告诉你,我已经参透天机,定能使得风云变色。”魏文魁气定神闲道。

徐光启看了下外面,冷冷说道:“外面的锦衣卫就是师兄找来的吧?你现在投靠了九千岁,真是攀龙附凤啊!”

魏文魁笑道:“师弟神机妙算,确是我让九千岁安排锦衣卫来保护你。而今正是端午,还请在家好好休养生息,免得多管闲事害了性命。”

陈子龙正要说话,却被徐光启止住,“卧子,沉着气。”

“什么闲事?还不是五月初五端午早上辰时内城西南部要爆发地震飓风罢了?”徐光启一副笑看风云之淡定。

“师弟真是洞悉天机!只可惜无论皇上,还是信王、孙阁老都没有把你这番预测放在心上,说不定还认为你妖言惑众而呵斥一番。哪像九千岁,虚怀若谷,奉我为上宾,言听计从。”魏文魁趾高气扬说道。

“近日京师四处传着什么‘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万子万孙层叠层,祖宗山上贝衣行’的歌谣,估计就是你盗用刘伯温的烧饼歌而为魏忠贤虚张声势吧?”徐光启略带蔑视似的说。

“这确实是刘伯温的烧饼歌所披露的天机,而非文魁盗用!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明朝气数已尽!你看看这天下,旱灾、蝗灾、风灾、雨水,冰灾,地震、山崩、瘟疫等,加上朝纲不振,大明朝早已天怒人怨。连刘伯温都算到了,万子万孙层叠层!大明朝就亡于万历皇帝的孙子这一代!师弟跟随师父应该也学得不少经天纬地之术,难道改朝换代之迹象,你看不出来吗?”

徐光启叹了口气长长的气,“大明朝确实多灾多难!光启想起了昔日诸葛武侯的故事,福移汉祚难恢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你想效仿诸葛孔明逆天而行?你可知道,这地震飓风若是成验,不仅京师大伤,而且还会翻了大明朝的龙脉?”

“龙脉?内城西南部藏有大明的龙脉?”徐光启道。他近年来信奉天主教,且好西洋科学,对传统的龙脉之说越来越有保留,虽然年轻时曾学习道家文化。

“看来师弟对玄学之说可是一知半解!张天师在天有灵,是否后悔看不起我魏文魁而不倾囊相授!”魏文魁得意说,“当年刘秉忠帮忽必烈营建元大都,寻得燕山山脉作为京城的靠山,然后又从玉泉山开了条水路,是为蒙元龙脉的起源。刘秉忠通过山向走势和地壳结构得知玉泉山的水在地下是一直从西北向东南流动,这就是地下的水龙脉。刘秉忠通过此脉络,找到了下游的龙泉,并堪定太液池为正穴,于是在此营建皇城。”

魏文魁再说:“到了永乐爷的时候,他迁都燕京,继续沿用了这条地下龙脉,只是永乐爷又担心这是胡人建立的龙脉,哪天胡人的王气旺盛起来会威胁到大明,于是请鬼才和尚姚广孝来测算风水。姚广孝将皇城往东移了小段,使得原来的元大都宫殿的中轴落在西面,处于风水上的白虎位置,从而克煞前朝王气。姚广孝还建立了煤山,设计了一个以主山煤山、宫穴皇城到永定门的风水格局,这就是经过调整的龙脉!然而龙可征水,亦能造火,何况大明朝崇尚火德!燕京一带自五代十国起就由胡人统治,胡人彪悍强壮,有如金刚之恶,一旦得势,就能轻而易举借力打力,主掌燕京,逐鹿天下!姚广孝断定非火不能镇住胡人的煞气也,于是在从煤山到永定门的龙脉线旁寻得一个阳气至旺之穴,在上面建了个火器厂,这样火德之神使得大明朝尽享盛世繁荣。看看姚广孝精心之布局,青龙白虎,日月齐辉,照着大明朝屹立不倒!只是姚广孝千算万算,却料不到这火器厂会遭天变而被震倒!若火龙灭,水龙就孤掌难鸣!大明朝随时只剩下半壁江山!但这还不是最惨!如果火龙脉被毁,或火气冲天,一发不可收拾,有可能烧毁皇城的核心穴位,也就是乾清宫,以致水龙脉受损!那就是说两条龙脉都被毁灭!龙脉断,大明亡!从上到下来看,处于龙头位置的煤山就是大明皇帝身首异处的葬身之地!万子万孙层叠层,祖宗山上贝衣行。若龙脉在,太祖皇帝的子孙或可世世代代稳坐江山而万古长青。若龙脉断,万历皇帝的孙子必然死于煤山而明亡!”

天象斗术

徐光启拍了下手:“师兄真是一个天才,尤其在玄学上,只有开国军师刘伯温、永乐爷的鬼才和尚姚广孝才能和你相提并论,光启甘拜下风。可惜你利欲熏心、心术不正,听到天变,只想着什么改朝换代而封侯拜相,却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心中若无百姓,就算得了江山也不会长久。就算哪一天,大明朝真亡了,也不是因为龙脉中断,而是老百姓活不下去造反以致颠覆了大明的江山!所以我更要劝皇上勤政爱民,只有这样,才能保得大明的江山千秋万代!”

“师弟,看来师父的太平要术果然厉害,让你识得命转乾坤之术!”魏文魁嘲讽笑说。

“光启不但好中华文化,更好西洋科学,只有东西合并,兼顾各家所长,才能学以致用,造福国家。我看天象不仅是以太平要术来勘察,更是借助西洋人之望远镜等仪器学术,所以才知道王恭厂、石驸马大街、宣武门一带会在明日辰时发生天灾,可惜朝廷无人信我。师兄,你可想过,若不及时迁离,明日这一带的百姓可是生灵涂炭!难道你没有好生之德要拯救京师百姓于水火之中吗?”

“哼!什么西洋科学?我看是你学得张天师的太平要术在这里卖口乖吧?自古以来,成大事者而不拘小节!何况大明气数已尽,且不说你,就算刘伯温再世,也保不了大明!师弟是否听说过竹箩三限、改命之机?”魏文魁道。

“你说的可是杀破狼布局?即破军星、七杀星和贪狼星?”徐光启问。

“正是!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算出杀破狼三星已经出现!破军星出自陕西,若无算错,就是流寇中人!七杀星在辽东,以我推测,就是袁崇焕军中之人!还有一个贪狼星,我在塞外寻查的时候,正好建酋努尔哈赤的儿子多尔衮出世,我屈指一算,多尔衮的生辰八字,恰是贪狼星下凡的时辰!流寇加辽军中人加多尔衮,即七杀星、破军星和贪狼星联手危为害人间,这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杀破狼布局!本来大明还有龙脉扶持,以日月之光、水火之神镇着竹箩三限!然而明日龙脉一断,谁也不能扭转乾坤!大明必然被改朝换代!正好应了刘伯温的烧饼歌,‘万子万孙层叠层’!只是到底谁主沉浮,我还算不出来,说不定是八千女鬼取而代之!”

杀破狼

“原来你想做开国元勋!”徐光启摇头道。

“不错!我要做新朝的刘伯温、姚广孝!”魏文魁咬牙切齿道:“我要证明,我魏文魁就是比你徐光启强,只不过师父、还有师妹都看走了眼!”

“师妹?这么多年来,你还念念不忘!”徐光启的心头掠过一丝悲秋之意。

“徐光启!你可知道,我比你早入师门,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而且师妹与我青梅竹马,其他师兄弟也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只是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师父说你敦厚淳朴,将太平要术传授于你!更可恶的是,师妹对你一见倾心!你却以家中已有婚约为由拒绝了她的爱意!她为了你至今未嫁!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旁人说你徐光启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我却认为你徐光启是个薄情寡义的小人!今日魏文魁登门对你说这么多,就是要让你知道,大明朝就在我股掌之中!说才华、说成就,徐光启不如魏文魁!将来名留青史的是我魏文魁而不是你徐光启。”

“你和我的恩怨与京师百姓无关!如你还有恻隐之心,还请你告知魏忠贤,让他迁离方圆十八里的百姓,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魏文魁眼珠子转了下,“徐光启果然厉害,这天文地理之学犹胜于我!”

“十八里?你竟然能算出这受灾面积!看来你学的西洋科学确有独特之处!不过观天命,识大势,你不如我!告辞!”魏文魁大笑,然后拂袖出门,留下一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老师,既然大明朝有如此灾难,且牵涉到龙脉,咱们是否再找皇上?或者去告知京师的百姓?”陈子龙焦虑说。

“卧子,你觉得皇上、朝中文武百官以及京师的百姓会相信咱们吗?他们置之不理!要不认为我徐光启胡说八道,要不就是他们别有用心!再说,魏文魁就是怕节外生枝,让锦衣卫把咱们软禁了起来,咱们还能去哪儿呢?最是无情帝皇家!只可惜苦了京师的百姓!至于龙脉一说,我并不相信!如果皇帝是个明君,上下齐心,必然国泰民安!另外,华夏子孙若不正视西洋科技而继续选择坐井观天,无论将来谁做皇帝,数百年后必然为西洋人所害!对为师来说,这些才是真正的龙脉!”

陈子龙打了个冷震,“官场果然黑暗!”

当徐光启和陈子龙回到内厅的时候,发现本是满桌的美食却变得杯盘狼藉,被吃得干干净净!陈子龙正要惊叫,却被徐光启按住!

徐光启对着四周哈哈笑:“令狐兄弟,人都来了,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何不现身呢?”

令狐过翻身跳下横梁,把陈子龙吓了一跳,但徐光启仿佛早已意料到了。

“令狐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莫非闻到我这里的酒香,就跑来偷酒喝?”徐光启笑道。

“老徐啊,我在你的屋梁上已经休养了一段时间。这些天连续打杀使得我内气大伤,看到你被人软禁,料你这里必是清休之地,所以也不打搅你,就在上面运功养气。直到看着你这一桌美食,心想若不趁热吃,岂不可惜?所以才勉为其难,帮你吃了。哈哈哈。老徐,数月不见,你啥时加入了丐帮?”令狐过笑说。

徐光启才发现,原来这些天为了操心天变之事而不修边幅,以致胡子邋渣、蓬头垢面。

“令狐兄弟,你在耍我徐光启啊?你有神功,我有科学。”徐光启一副拉开架势样,两人哈哈大笑,想不到数月后的相逢居然在此场合。

徐光启让人再设了个酒席,令狐过也不客气,继续大吃大喝。

“令狐兄弟,刚才我和魏文魁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酒过三巡,徐光启问。

“地震、飓风,就在皇城的西南边,随时断了大明的龙脉。”令狐过说道。

“看令狐兄弟这模样,并不相信龙脉一说?地震、飓风会毁了京师西南边,包括王恭厂火器厂,只是苦了京师的百姓,还有辽军的火器亦受影响。我本向皇上、孙阁老以及信王的亲信奏明此事,可他们认为燕京建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地震飓风,因此都置之不理。但我看魏忠贤相信了,而且还想借此机会图谋不轨!”徐光启无奈喝了下酒。

令狐过内心怔了下:“信王也知道这事!”

或许喝得正浓以致,又或许知音难求,以致一吐心中怨气,徐光启拿出个手绘地图说道:“天道循环,诡异迷魂。天启四年北方天旱,随后又继续干旱。这些天鬼车鸟停留在京城的观象台处,昼夜哀叫!京城冷害,霜情严重,天上竟然白露着树如垂棉,日中不散。天空的东北角上露有云雾,先是白色,后变红紫。无论是从玄学还是科学的角度,这都是天灾的预兆!令狐兄弟请看,内城西南边,也就是东至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边面积约十三里,正是地震飓风爆发的潜在范围!里面正好有王恭厂!也就是我大明朝的火器火药制造基地!光启动用了地动仪还有西洋科学仪器,初步判断这地震级别为八级!若此事属实,且不说王恭厂一带会倒塌,极有可能乾清宫也会收到影响!那就是说,我朝的火药储备在一个时辰之内沉入地下,而乾清宫里的皇上也可能被这地震所伤!我说的话,别人不相信,但令狐兄弟应该相信我徐光启从来不说大话吧?”

令狐过想起近期天象大变,时常晴空万里时突然风起云涌,又突然雷雨交加,再连接孩童街上唱的,“日月无光、委于鬼氏”,不由打了个冷颤!若是地震飓风于内城,京师百姓乃至皇帝都会深受其害!若是火器火药被地震飓风糟蹋,那可是苦了辽军战士!

“可有解救之道?”令狐过问。

徐光启苦笑道:“天意如此,岂能违逆?朝廷若能让百姓提前搬离此地,同时又将王恭厂的火器火药迁离,或能减少百姓伤亡,避免大明的精英火器受损。只是谁也不愿意承担这责任,弄不好还会被定罪为妖言惑众而丢了官位,甚至性命!我师兄魏文魁观天命、看运势,的确高人一等。只可惜他过于热衷功名利禄而不是刻苦专研,加上鄙夷西洋科学,因此对天灾只能算得个大概而不精准。我刻意告诉他受灾面积十八里而非十三里,主要是看他是否有恻隐之心,将一切有可能被牵连的百姓救出,同时也留了一手,免得他为虎作伥,告诉魏忠贤这精准面积好趁火打劫。悲哀的是,看他那趨名逐利的气焰,是绝对不会救人的!”

令狐过说:“老徐!我带你出府!外面那几个喽啰难不倒我!我们去见信王朱由检!”

徐光启一脸狐疑:“以令狐兄弟的身手,救我出去当然不难。只是信王可信吗?我之前早已将天变预测告知了孙承宗、李思诚和顺天府尹秦聚奎,秦聚奎是信王的亲信,信王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令狐过内心又一怔,想起了黄玉铃临死前说的“信王不可信”的话,只是现阶段,除了信王朱由检,还有谁可以相信托付呢?

令狐过的无奈,徐光启岂能不知,放眼朝野上下,也确实只有信王朱由检才能拯救京师的百姓以及王恭厂的火器!徐光启忽然想起了一人,于是拍了下令狐过的肩膀,“或许有一人能说服信王拯救京师!”

“谁?”令狐过和陈子龙又喜又惊!

“西洋人汤若望!就是给信王说天主教的那位神父!”

(时间截止:五月初四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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