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途惩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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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飞鸟集写文杯比赛总决赛作品”
01
海因思拿出了一个杯子，紧接着又拿出一个茶壶，放在铺开的地毯上。“鲁特，天气怪冷的，过来喝一杯热茶吧？”他盘腿坐着，把受伤的腿轻轻蜷缩起来。海风吹过，身边是漫天飞舞着的海鸥。
“这么多只鸟，你是怎么一下认出我的？”鲁特蹦跳着收了翅膀，尖喙和爪子往回缩着，身体慢慢膨胀开来，不一会儿就显出了人的轮廓，是个体格健壮的黑发小伙子。他走到毯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海因斯淡淡一笑，“你从远处一飞过来，我就感觉到了，你跟其他的鸟气息不一样。看你这疲惫的样子，这次的任务挺艰难吧？”
鲁特夸张地吸了口气，“岂止挺艰难，简直就是地狱难度！要不是我身手矫健头脑灵活，早就死了。”“可惜我的腿伤没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那肯定是一次惊险又刺激的难忘经历。来，边喝茶边给我讲讲吧。”海因斯抬起头来，专注地看着鲁特。
鲁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目光转向了遥远的海岸线，“从哪儿说起呢？我觉得还是得从头说，就是审判恶棍赛勒那一天开始…..”
02
“安静，安静！禁止大声喧哗！”大法官提高声音喊了起来，然而人群中还是不停地传出来咒骂声和哭声，还有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不公平！为什么不处死恶棍赛勒？终身监禁对这样的人渣毫无意义！”“是啊，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应该偿命！”“呜～我可怜的女儿，我要杀了恶棍给我女儿报仇！别拉着我！”这样的声音之外，也夹杂着零星的欢呼声，“赛勒万岁！赛勒威武！”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们奋力维持着秩序，不停地阻拦着企图冲到前面去袭击被告的人。大法官头上冒出了汗，他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失控。被告席上的赛勒是个面色苍白的金发青年，他有一双碧蓝的眼睛，目光幽深。此刻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人群中高喊“杀死赛勒”杀的是其他人，跟他毫不相干。
鲁特是一名负责押送囚犯到监狱的法警。今天审判的恶棍赛勒他早有耳闻，在最近两年就杀了七个人，只是因为狡猾和谨慎，赛勒一直没落网。直到半个月前巡捕司的老大朱迪亲自出马，才终于把塞勒抓捕归案。
审讯的过程听说也不是很顺利，赛勒坚称他没杀过人，只是夺取了他们的能力。“你没杀他们，只是割开了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能力取走而已，对吗？”审讯司的莉莉冷冷地问，“是的，人的大脑构造就像一部钟表那么精密，每一个零件都有不同的作用。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浪费了上帝赐予他们的能力，所以我来修正错误，让这些能力能够在我的身上大放异彩。”
赛勒还有一伙狂热的信徒，他们自称“太阳会”，叫嚣着赛勒是太阳，是最值得拥有无上能力的天才，在赛勒被捕后这些人到处煽动游行示威，要求释放赛勒。
对于如何处置赛勒，陪审团内部有两种意见。一种是审判后就地处决，杀一儆百，对那些拥有能力却不约束自己的人来个威慑。另一种意见是判处终身监禁，押送至太平洋海底的特种监狱，关押至死不得假释。这样又惩罚了赛勒，又不至于与“太阳会”矛盾激化，以免在现在这种特殊时期节外生枝，还得分出精力镇压太阳会的动乱。
03
最终监禁派取得了人数上的优势，大法官判处了赛勒终身监禁，即刻启程押送到特种监狱。一般像这种有危险分子的高级别押送任务，都是法警司的四大长老亲自上阵。然而正赶上特殊时期，法警司的最高战力，两位警司和四大长老都被派往封印恶魔的火山口了。今年恰逢封印恶魔的五十年期满，重新封印恶魔是整个超能世界最重要的事情，所有人必须严阵以待。
押送任务最后落在了鲁特和托比身上。鲁特是变形人，可以随意变化形体，托比可以喷火，他们两个在众多法警里属于战力靠前的。临行前，法警司的副警司把一块旧怀表递给了鲁特，“这是时光穿梭机，万一有突发情况，你可以把怀表回拨一格，就能回到事情发生的一刻钟之前。记住，这个怀表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稍有不慎会引起时空混乱。”
鲁特郑重地接过怀表，把它揣到贴身的衬衣口袋里。他和托比穿好防弹衣，带着四名全副武装的法警，把赛勒押送到了囚车里。
法警司的囚车有三种，没有超能力的普通囚犯用的是灰色的钢铁栅栏囚车；超能力危险系数不高的囚犯用的是深蓝色地息石栅栏的囚车，能让超能力失效；如果是押送危险系数极高的特殊囚犯，用的是地息石加高压电栅栏的红色囚车，而且上车前还要给囚犯注射令其短期内昏睡的镇定剂。
鲁特当法警已经五年多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红色囚车。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四大长老押送血魔潘西。而托比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红色囚车，他十分兴奋。
赛勒被注射了镇定剂，他歪着头靠在车厢壁上，好像已经睡着了。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地息石制成的镣铐，栅栏上的高压电开关已经打开。除了开车的司机，红色囚车上一共有四名法警。他们分成两组，每组都有一支火焰喷射器和一杆冲锋枪，两组交替，保证24小时有人盯着囚犯。
04
海底特殊监狱十分遥远，他们路上要走整整三天，而安全性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从法庭出来时法警司总共派出了三辆车，其中前车配备了不少重武器，比如小型迫击炮，加长火焰喷射器等。中间是红色囚车，后面的一辆车里坐了两个坐镇的超能人，是从巡捕司调过来的高手。如果遇到太阳会劫囚车，三车的武器装备和超能战力相互配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鲁特是本次押运的负责人，他第一次承担这么重大的任务，心里特别紧张。头两天他几乎没合眼，轮他休息的时候也不敢放松，一直端着枪盯着赛勒。相比之下他的搭档托比就很放松，托比觉得他们的部署十分严密，即便有人想不开来找死也会被分分钟灭掉。
两天一晃而过，路上没遇到任何问题。赛勒也很安静，一直闭着眼沉睡。第三天上午，他们已经能远远地看到海岸线了。只要到了海边，特殊监狱的狱警把赛勒接走，他们此次的押送任务就算完成。就目前的行进速度，不出意外的话，黄昏之前肯定能到了，鲁特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
为了安全，他们的车队一路都不进入沿途的休息区，吃的饭都是出发前带的方便速食，两组人分开时间就餐。中午托比端着方便面感叹，“下午交接完，晚上就能吃顿正常饭了，还能洗个澡，哦，上帝，我都快臭了。”鲁特和他同组的法警费南都笑了起来，托比旁边的法警端着方便面忽然站了起来。
“唐尼，你干吗站起来？”托比嘴里含着饭，奇怪地问。鲁特心里警铃大作，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端着的枪立刻指向了唐尼。然而他还是慢了。
唐尼闪电般地掏出一把刀，飞快地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脖子上一抹。血喷了出来，司机大叫一声歪在一边，失控的囚车在路上歪歪扭扭起来。托比扑了上去，朝唐尼的双手喷出了火，火立刻把唐尼的手烧成了焦炭，在唐尼的惨叫声中，费南冲过去抓住了方向盘把车稳定好。
鲁特听到了前面和后面的车同时传来的爆炸声，看来这是有预谋地同时进行。他死死盯着赛勒，然后看到后者睁开了眼睛，居然从嘴里吐出了一把钥匙，开始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鲁特大喊一声：“不许动，你再动我就立刻开枪！企图越狱者，格杀勿论！”
05
赛勒缓缓举起了双手，“我没动，我投降。”然而他的脸上却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托比，托比！你怎么样？”鲁特焦急地大喊，“托比七窍流血，估计是中毒了，我们怎么办，鲁特？”费南艰难地驾驶着车，对着鲁特大喊。
“冲！你挪过去开车，用最快的速度往海岸线开，我们顾不上管前后车了，尽快和监狱方碰面。”鲁特沉声说道。突然旁边枪声大作，鲁特一看，周围忽然围过来好几辆摩托车，车上有枪手在对着驾驶室开枪。囚车的玻璃都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应该一时打不穿，鲁特心想。
就在他稍微分了一下心的时候，栅栏后的赛勒忽然动了。他对着鲁特张开了手，鲁特手里的冲锋枪唰地一声脱手而飞，叮一声贴在了栅栏上。鲁特骇然瞪大了眼，“地息石和高压电怎么失效了？！”赛勒对着鲁特哈哈大笑，唐尼举着一双焦黑的双手喘着气说，“因为我关掉了高压电，用肮脏的泥水浇在了地息石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法警却帮助一个囚犯？”鲁特怒视着唐尼，“伟大的赛勒就像是太阳，我们太阳会所有人誓死效忠赛勒！”赛勒站了起来，地息石栅栏失效后，他轻松就掰弯了栅栏从里面爬了出来。
防弹玻璃在密集不停的枪声中渐渐有了裂纹，赛勒两只手遥遥一伸，鲁特和费南就像被铁钳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困难起来。鲁特一咬牙，身体一抖，变成了一只小猫，从窒息中逃脱开来。他跳到囚车的副驾驶，变回人形，掏出怀表用力往回一拨。
06
呼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穿过，鲁特眼前一花，感觉周围的场景变换起来。时间回到了一刻钟之前，鲁特箭一般飞快地跳了起来。
他让司机立刻停车，他变成了一只苍鹰抓住唐尼狠狠摔在地上，把唐尼摔晕了过去。在对讲机里告诉前后车车里有炸弹赶快下车，然后大声喊着让托比和费南过来，三个人打开栅栏，让那两个人掰开赛勒的嘴，他找到了藏在舌头下的钥匙，一把抠了出来。
接着他让所有人火速把车上的武器都搬下来，在离三辆车尽量远的地方搭起了简易的防御工事，等着太阳会的摩托车队。等到车上的炸弹爆炸之后，前方埋伏的摩托车队冲了过来。然而车上挪下来的武器装备很充裕，火力很猛，一下就把摩托车队打了个七零八落。
收拾完太阳会的人，鲁特带着赛勒开着红色囚车一路飞驰，终于在下午四点提前把赛勒送到了深海监狱的监狱方手里。离开前，看着赛勒怨毒的眼神，鲁特心里十分欢畅。阻止了赛勒的越狱，救了自己、托比以及其他人的性命，鲁特觉得时光穿梭机真的是太厉害了。
听到这里，海因斯摇了摇头，“时光穿梭机固然厉害，要是没有你当机立断，妥善处理，伤亡肯定避免不了，赛勒能不能抓住也是个未知数。你功不可没啊。怎么，法警司没给你颁一个超能功勋奖章吗？”
“嘿嘿嘿，我没要那华而不实的奖章，我向副警司要了其他奖励。”说着，鲁特掏出了一块旧的看不出颜色的怀表。“哈，你小子行啊，把时光穿梭机弄到手了。”海因斯又倒了一杯茶，“敬你，英雄！”“嗨，你这么说我该不好意思了，要是你去了也一样。”
“黄昏的海边，景色真美啊。”鲁特看着远处的大海，听着耳边海鸥的鸣叫，缓缓地躺在了地毯上，“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了呢。”他喃喃自语着，手里摩挲着那块旧怀表，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