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文/沐幻真
2018年12月4日 星期二
亲爱的哥哥:
自从那日你离开后,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这几日时常会梦到你,不知道你过得可好?
时常会梦到我们仨一起住过黑漆漆的小木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在小木屋里瑟瑟发抖,你们都不见了,我被关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无边无际的黑暗向我袭来。
也时常梦到我路过爷爷和奶奶的屋子,我像小时候一样趴在门缝下外向里面望,灰尘,杂草,蜘蛛网和爬山虎爬满了破败的墙壁和坍塌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一无所有。那里仿佛承载了千万载的悠悠岁月,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
那反复出现的梦是我的恐惧,害怕时间吞噬一切的恐惧,吞噬我连同我们所有珍爱的一切,剩下的只有荒原和枯枝败叶。
时常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昏暗的小木屋里写作业的情景,妈在一旁织毛衣,我们点着油灯写作业,那时的日色很慢啊。那时的油灯很温暖,因为你和妈都在,你们都在,家就还在。
还记得一起在玉米地里掰玉米的情景吗,熟透的玉米黄橙橙的,熟透了的秋的气息。一到下午我们就勾搭隔壁家的哥俩和阿黄去地里捉蛐蛐,阿黄的小爪子反应很快,你当时还说要是我有这样一双迅速的小爪子该多少,我在一旁傻笑。那时家里好多的重活都是你和妈来做,你会不会觉得那活很重?
前几日读杨绛先生的一本书我们弎,读着读着就潸然泪下:
我们仨,走着走着就散了
散的只剩下点点滴滴的回忆和看不清的你的轮廓。
妈搬离原来的小木屋了,离的不算太远,走两条街就可以回去。
屋子住的越来越宽敞,房间也越来越大,油灯也换成了白织灯,这越发照得房间空荡,空荡的只她一个人。
她说不想在这个大房子里住下去了,等有机会再搬回去,把原来的小木屋收拾一下住进去。在它前面的空地上种上西红柿,茄子,黄瓜,像之前一样浇水施肥,做个农夫。
我说好,这样挺好的,还可以在屋子里养一只猫。
人们都说,人若开始怀念过去的时候,就慢慢老了。
其实人是在一瞬间变老的。
有些东西若现在不抓住,等我们想抓住到时候,它就没了。
年少的时候以为时光很漫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生命可以挥霍的东西太多。直到现在才知道,我们能够快步前行,那是因为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如果长大就意味着不停的失去,失去我所珍爱的美好的一切,那我希望永远不要长大,可是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也许长大也意味着责任和担当吧。我现在一切过的还好,只是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或许是激情吧。即使我现在的工作不是我理想中的样子,我也要坚持走下去,我会努力朝着希望的生活出发的。
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胡子可还长长了?
不知道捷克的冬天是否下着大雪,冬天可冷?
不知你可还能收到这份远方的来信?
愿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