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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美丽的打工诗人聚

2020-05-27  本文已影响0人  邱晓雨

                          李明亮

  2001年10月,原在深圳石岩一大型台资企业任计划员的我,一时心血来潮,学着许多人的"时髦"样儿,一拍屁股来到顺德文友老泉那儿,做了所谓的“自由撰稿人”,每天坐在一小黑屋子里写呀写,圆珠笔芯一天至少得换一根半。

一天跑到老泉那儿透透气,他说,《飞霞》的罗德远编辑邀黄吉文参加一个什么聚会,地点在广州,有许多“打工诗人”参加。我一听马上来了兴致,一把抓住老泉说:“成!你去不去?反正这会我也得参加!”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起身和老泉从顺德的碧江转坐了几次车,到达黄吉文所在的广州白云区小塘村。老泉和在小塘的李笙歌因故没去,我又马不停蹄地和黄吉文急急地坐公交车赶到广州。

因已联系不上离开办公室的罗编,黄吉文便和许强联系,询问聚会的具体地点,一路上不停地打电话、发短信。从流花车站出来,我们又换乘公交车到五羊新村,再次转车到一个叫上冲的地方下车,可就是找不到许强所说的那儿。

黄吉文的电话余额都打光了,我的手机又接着上,管他什么长途更漫游。当时天下着不小的雨,又刮着风,站台已躲不了雨,我们便越过一片烂泥地,躲在一处房檐下打电话。根据站台标牌所示,我们已到了许强所说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到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悄悄走过,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天冷、肚子有些饿都无所谓,我们特意来参加这个聚会,到现在地方都没找着,有那么多的人正在等我们呢就在我的手机电池也即将用完的时候,只听许强说:“你看你对面有没有一个牌坊,上面有"上涌"两个字。”

我们睁大眼睛朝马路对面的一排房子扫描搜寻,果然见一牌坊样建筑上有“上涌”二字。下面人车嘈杂,像是个城中村的入口。我们一扫阴暗面色,大步流星地朝那儿跑起来,路上的积水被我们踏得噼啪乱飞。

再往牌坊里走百来米,便见到和我们正打着手机的罗德远、许强(以前虽未谋面,但见过罗编的照片),尚未走到他们跟前,两只伸过来的热情有力的大手便一下子把我们的手捏得紧紧的。

罗编辑身材修长挺拔,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炯炯放光,显得特别有神和灵气;许强高大健壮,儒雅而宁静,是很给小女孩“安全感”的那种,这是二位给我的“第一印象”。 跟罗、许走没几步便到了一川菜馆,更多的“打工诗人”朋友早在那儿等我们了。由几张方桌拼成的一溜长桌满满的。

通过介绍和应接不暇的名片,我有幸认识了《打工诗人》的全体编委,除《飞霞》策划部主任、编辑罗德远,时任东莞常平达成拉链厂人事主管的许强,还有《侨乡文学》编辑徐非,已回家乡创业、前《惠州文学》主编任明友,时供职于红桃K集团的许岚。

我刚刚在顺德拜读完《工卡上的日历》一诗集的作者张守刚,广东省委宣传部《文明导报》杂志社的曾文广、《飞霞》编辑部主任沈岳明,还有《行吟诗人》报编委、来自东莞常平达利手袋厂的刘大程、东莞虎门嘉艺制品厂的家禾(王甲有),《南方工报》“打工人周刊”记者、以写情感稿闻名在(珠海)刊物做编辑的峥嵘。《射门》诗报编委黄世钊,同为《射门》诗报编委的李海涛,热爱诗歌、关注打工文学的顺德迪邦化工集团刘副总......

这些今天聚会于此的朋友,绝大部分我都曾闻其名见其文,但见面却都是第一次。 酒菜早已凉了,见我们到来,黄记者又吩咐添酒加菜,把盏仰脖之间,氛围宽松而热烈,虽大多为首次晤面,但都没有一丝拘谨,没有半点内敛,酒酣耳热,谈笑风生。 

坐在我附近的罗编辑腰间一串金光闪闪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我对罗编说:“我见过你杂志上的几次照片,每次都少不了腰间的那一串钥匙,今天又见到了,哈哈。”罗编随即轻巧摘下,顺手抛出一环美丽的线条后落于手心,笑着对我说:“这个细节你也注意到啦,观察得很仔细呀!”

戴一副眼镜,模样斯文的曾文广在听我报上名后立马说:“你李明亮啊,那时我在《康乐园》杂志收到你的稿子,沈岳明问我有没有好稿子,我就把你的诗推荐了给他,你的诗写得好,字也写得漂亮。”沈岳明接过话茬说:“我发过你的诗,是他推荐给我的,挺不错。”

我感谢他们对我这样一个普通作者还有如此深的印象,何许,每一个漂泊在南方的打工作者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坐在我左边的黄吉文和他旁边的徐非就当前打工诗歌的一些现象交换各自的看法;右边的许强正向陈副总介绍任明友:“小说写得非常棒......”,

而长桌对面的黄世钊记者,在“孔府家”的激励下,白皙的面容变得红光闪烁,一边呼酒换盏,一边慷慨陈词:“我们的打工诗歌不仅要让出版社免费为我们出版诗集,而且我们的诗集还要赚钱赢利,因为我们的打工诗歌是最真实、最生动、最优秀的......”

酒足兴尽,我们一起来到黄记者的住处,大家拿出各自编辑的报刊进行交流,我看到除《打工诗人》、《行吟诗人》,还第一次看到《原创性写作》、《槎》等民间诗刊,沈岳明还带了刚刚出版的新一期《飞霞》杂志。

世钊送我的一份《打工人周刊》让我很是喜欢。所谈及的话题除了诗歌还是诗歌,其中罗编辑对黄吉文新近创作的一组《南方之疼》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推荐大家阅读。

让我和黄吉文颇感遗憾的是,我们到时已是下午,他们已在上午集合到了一起,就打工诗歌作了热烈的控讨交流,“大家对打工诗歌的前途充满了信心,同时也指出了存在的不足,并就今后的创作交换了意见,与会还提出了为命运打工这一新的概念。”(见第6期《打工诗人》档案)。

可惜我和黄吉文都未当场谛听到这些打工诗人的精彩发言。 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吧,罗编辑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每人朗诵一首自己的诗怎么样?一句话还没说完,已是掌声一片。

罗编首先声情并茂地朗诵了第5期《打工诗人》上马道子的《去年九月,回了趟老家》,当念到最后“老家的谷子是发了芽的/老家的老人/总是唉声叹气/在自己养活自己!”我们都不由地脱口而出:“好!好!”这其中,包含着多少打工的无奈和苍桑啊!

张守刚用四川方言朗诵了他的一首成名作《从中山到坦洲》,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似乎隐约让人看到那三个提着蛇皮袋的农民工正在一辆旧中巴上骂骂咧咧......小巧的许岚“小姐”读了他刚写在纸上的《我爱我的老婆》,那滑稽的模样,缠绵的情爱,赢得了满堂喝彩。

受此浓烈气氛的渲染,我也拿出刚刚在顺德写的一首《从深圳到顺德》大声念道:“我到顺德/没有人知道/我背着包望着顺德/顺德不认识我......” 窗外已是暮色,时候不早了,打工诗人们自由组合留影,当然少不了一张全体集合。

带着不舍与依恋,来到楼下,走出那个“上涌”牌坊,走到马路边的站台,珍重,珍重,握手,握手,我们这些“用苦难的青春写下真实与梦想”的打工诗人们,我们这些“一个时代的歌者”,打工,“与命运抗争”,写诗,扛起一面不屈的大旗!

今天难得相聚,何日萍踪再相逢?苍茫的暮色里,不远处是闪烁的霓虹,一如我们颠沛流离的命运,何许属于我们的那颗星就在前方等着我们,等着我们将它握在那饱醮汗和泪、灼热而又苍凉的掌心......

2003年2月30日于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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