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读木心* 作者北北

鱼丽之宴

很多人的失落

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

自认为成熟

自认为练达

自认为精明

从前多幼稚

总算看透了想穿了

于是我们就此变成

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古说“木铎有心”，我的名字就是这里来。——《文学回忆录》第十一讲

一次青春怎够用，必得期之于二度三度的青春。

他似乎永远地就坐在那家咖啡馆外一棵枫树下的木头长凳上，一边喝着微甜的苹果酒，将小半截香香的腊肠送入口中，又一边埋头细致整理着诗稿。

而他心里在不停地大声说着，我是雪，我是雪啊……

我是黑暗中纷飞的雪……

木心其人，本名孙璞，1927年生，浙江乌镇人。大文豪茅盾是他邻居兼亲戚。

他文字绮丽思想深邃，曾有人说过，读罢木心，三不敢为之，一不敢再提笔作文，二不敢为人老师,三不敢阔谈气质优雅，读之可也。

他的文字丰盛纯粹，赤心用情诠爱释哲，没有任何矫揉造作伪饰的痕迹，赤子之心，诚美之率。

一个人对一件事热爱，认真而坚持实属不容易，而执着又坦诚更是难得珍贵。

而他，于爱憎，于欲望的坦诚，世人尤其可见之。其人真诚如此，不争不求，不媚俗，亦不愤世嫉俗。

他心之坦荡宽容，诚觉世间诸事尽皆可被原谅宽恕，是一种豁达，乃真，善，美也三者积于其一身。他以坦诚之真，对己，对世人，得其所得，终其一生，不枉人世走一遭。

年轻时木心原是一名画家，师从林风眠。1982年定居纽约，人至中年，55岁开始文学创作，一生未婚。

他的学生陈丹青说，"你不遇到木心，就会对这个时代的问题习以为常。可等到这么一个人出现，你跟他对照就会发现我们身上问题太多了，我们没有自尊，没有洁癖，我们不懂得美，我们不懂得尊敬。”

陈丹青曾问，"老师，怎么成为艺术家？″

木心答，"连生活都要成为艺术。″

1989年到1994年间，木心用5年时间在纽约为一群中国籍流浪艺术家讲述"世界文学史″，不是在教室，而是私下里讲授，如私塾一般，一个人讲，一群人围坐着听。

2011年，木心逝世，享年84岁。陈丹青将他5年听课笔记整理成书即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文学回忆录》，以纪念老师。

木心他最吸引我们的则应是，他独具的个人人格的魅力和人生的智慧。他关于人生，艺术的风格，他从不解释，不道歉，不讨好，不做作，不虚伪，甚至会在他的书中论句中看到他直接甩出的见解及论断。

比如他说，"在我们年轻时候，要在世界上那些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中间寻找自己的"亲属″，找到我们的精神上的血统。找不到，我们一生茫然，找到了，或成功，或不成功，但是绝不会失败！″

还有，"一个人的宇宙观决定世界观，世界观决定人生观。″……"文学，除了读，最好是写作，日记，笔记，通信都是练习……″"明于析物力，陋于知人心″……

《文学回忆录》一开篇即说，"文学即人学″。那么我们作为一个个完整的人，文学是你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修养和修习。闲暇时，我们亦可读上一两部文学作品，诗歌或小说，感受书中文字生命之美，与书中灵魂共鸣。

他的弟子陈丹青有说，“木心可能是我们时代惟一一位完整衔接古典汉语传统与五四传统的文学作者。”

陈村言，“毫不夸张说，木心先生的文章在我见到的依然活着的中文作家中最是优美、深刻、广博。”他曾说读了木心，那些自我高大的写作者会“立刻矮下去瘪下去并好笑起来”。

孙郁，“游走于世界的狂士”，

李静，“是含苞欲放的哲学家”。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木心是永远的木心，是大家喜欢

的木心，生活是每个人的生活，可以有无限的美好的向往。

人生是美好的，文学是可爱的。艺术是生活的，生活是有趣的。

北北拙笔未窥得木心一二，今暂写毕，愿诸友读木心书窥得木心之思想，之心，之灵魂，之精神。

北北初稿于2018

2019.8.27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