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是一种阅历。
(一)
生在60后,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那时候能生存下来真是福份。
听父母讲:生下我时,家里光景不好。妈妈又体弱多病,为减轻生活负担,家里决定将我送给别人。消息一传出,稀男欠女的人已经拿着极简单的衣、被在门外天天转悠着……幸好外公、外婆听见这个噩耗了,就连夜买了瓶炼乳从定西赶来,揭开了笼罩在父母心头的阴云。一月后,外公将我小心地用怀揣到定西,一直到我九岁那年才送回老家,和我兄弟姐妹六个生活在一起。
那段童年生活我的记忆还依稀记得,只是我把它当作一种阅历备份下来,不愿提及也不想谈论而已(当然,外公、外婆和姨姨的恩情我终身难忘。)。我回来那年,我大妹妹已经上学堂了,我只好在家里领小妹妹了。而村里和我一般大的几乎都上学去了。
学校离我们村子不远,那清脆悦耳的上下课铃声和朗朗的读书声让我听来是多么的心动!只是当时无法用语言表达,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不过那时的待娃不像现在那样到处游玩,由于家里成分高(当时父亲因在省立静宁第一中学上学期间,学校统一组织学生加入了“三青团”而在那个动乱年代,被错误地划分成了右派分子,还要时不时地在大会小会上被无端地批斗、挨整……这些带给母亲的压力当时的我理解的太少太少),基本白天在家里锁着看妹妹,直到他们几个放学或是下雨天,我才可以偷偷地蹓出门去,找几个村里和我年龄不相仿的朋友去河边尽情地耍一通。竟然就把本来很破旧的衣服和鞋子弄湿或弄脏了,还不知道及时回家,往往是被家人吆喝着回家,还总是少不了一顿挨打后,才愁呆呆地一边吃着饭一边委屈地哭着看他们几个在一旁用各种办法幸灾乐祸。
但挨打归挨打,只要一有机会蹓出门去,总是免不了惹下祸端后才会主动大汗淋漓地跑回家来,可是,往往好景不长,前脚还未站稳时,后脚人家就追过来,站在门外喊家里人(大多是大哥)的名字,这时候我就知道大祸又临头了,挨打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样,闯的祸多了,一旦母亲有病请假不上工去了之类,我就跟着父亲上山压粪的时候,趁看山的大叔放松警惕时,蹓进庄家地,铲一些极有限的各种野菜,上面盖世上杂草才能混进村,蹓进门,晚上吃个饱肚子……
这样的日子我熬了两年多,待小妹妹会走路了,我才嚷嚷着要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