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上了年纪，会如此寂寥

下午，着实无聊，只好到咖啡厅去消遣时光。

"喝酒？"晓生问。

"怎么？你想劝我喝咖啡？"我反问。

"我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晓生说。

我向来不喝咖啡，觉得这玩意儿，太矫情了。以前，晓生也不喝咖啡。喝上咖啡之后，他的整个人生都变了，就连微笑都透着一股酸楚。

"生意怎么样？"我问。

"勉强支撑吧！近来，过得如何？"晓生把酒端到我面前。

"全靠死撑！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没有人愿意搭理一个穷光蛋。"我喝了一口酒。

"看来，你的状况，比我的咖啡厅还糟糕！"晓生递给我一支烟。

"我们有多久没有做事了？"我接过烟。

"怎么？想做事了？"晓生吸了一口烟。

"再这么下去，爹娘都不认我了！"我苦笑。

"没钱的感觉，如何？"

"对这个世界看得更透彻吧！"

"透彻又如何？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世界原本就是如此，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看得透彻，遭罪的是自己。"

"哦？那你又为什么一直守着这个咖啡厅？三年前，我就想把这家店砸了！"

我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怒火不禁涌上心头。那年，晓生一败涂地。

"人嘛，总有一些事，永远都过不去。"晓生把烟熄灭。

"看来，请不动你了！"我叹息。

"我现在就一废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想做。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晓生又点燃一支烟。

"你已经不是你了！"我把酒一饮而尽。

晓生起身，重新开了一瓶酒，倒进杯里。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接连给我倒了三瓶，我都一饮而尽。

"还喝？"晓生问。

"不喝了，伤身！"我说。

"来杯柠檬水？"晓生问。

我点了点头。晓生倒了一杯柠檬水。

"我希望你过得像样点儿！"我说。

"怎么？你也觉得我没个人样儿？是不是像只落水狗，想上来痛打几棍子？"晓生轻笑。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像只过街老鼠，哪儿有闲工夫管你。你就是咖啡喝多了，越喝越矫情！"我说。

"这回，打算做什么？"晓生问。

"赚钱呗！"我说。

"怎么赚？"

"不参与，就别问那么多。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我是落水狗，不是猫。"

"没钱的日子过烦了，想过有钱人的生活了。春节之后再说吧，你有大把时间考虑。"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做。"

"说不准的！"

"有钱过年吗？"

"过年需要钱吗？"

天黑下来时，我挥手道别。

回到住所时，我给阿贱打了个电话。

"在干嘛呢？"我问。

"在带孩子，有什么事吗？别跟我说，你500元花完了！"阿贱说，电话里传来小孩的哭声。

"我省吃俭用，不出意外，500元可以过一辈子！"我说。

"没事打什么电话！我们这一代人不行了，只能指望下一代了。别打扰我带孩子！"阿贱埋怨。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代不如一代！"

"我去！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是觉得空落落的，给你打个电话！"

"小爷已婚！你这样，会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我劝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阿贱挂断电话。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街景，感到手足无措。

没想到，上了年纪，会如此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