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地真的会悲剧吗（067）

上一节的内容我们学习了“公地的悲剧”这个概念，那么，公地真的会产生经济学教科书所预言的那些悲剧吗？

在这一节课里，薛老师会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就是一位不是经济学家的经济学家，她在理论上面较真，推翻这个概念，并获得诺贝尔奖，逆向思维很重要。

1.三种“公地的悲剧”模型

经济学里刻画公地的悲剧现象，通常有三个不同的模型。

亚当.斯密的名言是，我们不需要关注公众的利益，当我们每个人都追求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就会有一只看不见的收，能够在无形当中推动公共利益，每个人只要求自己的生活过得好就行了，这时候公共利益就能得到保障。

经济学里面有三个基本的模型跟他的论断相反，也就是说，当每个人都在最求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公众的利益受到了很大的损害。第一个模型是上节课苹果的那个内容，另外常见的是博弈论里面的“囚徒困境”。

有两个嫌疑犯被警察捉起来了，分别接受审讯。在博弈论里面构造的一种情境是说，如果两个人同时都保持沉默，不把对方供出来，他们就只会被判一个月的监禁。但如果当中有一位把对方供出来，那么他就可以将功赎罪，无罪释放，但另外一个人得坐一年牢。如果两人都背叛，二人同服刑3个月。

我们来看，如果两个人都保持沉默，结局会是最好的。但实际上因为他们两个人各自都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无罪释放，所以都背叛了对方。

结果由于两个人都被供出来了，最后法庭判他们两个人都入狱三个月，这个结果远不如两个人同时保持沉默的好。

所以这个博弈论模型，就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最大利益的时候，共同利益受到了损害。

第三个类型的模型是所谓“集体行动的逻辑”，是由著名经济学家曼瑟.奥尔森，在1965年出版的名著《集体行动的逻辑》中提出来的。

就是说，在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追求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应该出力，大事东中要是有谁偷懒，在整体的效果上并看不出来。比方罢工，大家都去罢工，可你躺在家里睡觉，但罢工一旦成功，涨工资了睡觉的人也有一份。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罢工就不成立了。

所以，他认为每个人都只最求自己的利益时，集体就会受损，要保持一个集体的有效性，就不能让自由主义思想泛滥，不能让每个人都只最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很多的宗教都有很多的清规戒律，其目的就是要把那些不虔诚，想搭顺风车的人给阻挡在门外，只有这样经过筛选的的组织才有凝聚力，才能够维持下去。这是曼瑟.奥尔森的名著《集体行动的逻辑》的中心思想。

总而言之，三个常见的模型都讲一个事，就是每个人在最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时候，集体利益会受损。

2.挑战“公地悲剧”理论的女经济学家

但是有一位名叫艾丽诺.奥斯特罗姆的女经济学家认为，现实并不是这样，她还获得了2009年诺贝尔奖。

艾丽诺.奥斯特罗姆和她的丈夫文森特.奥斯特罗姆两位学者都非常关心另外一个经济学的分支，叫公共选择学派。

他们夫妇俩就不信邪，他们说一份公共资源，无论是一片森林、一片湖泊或者一片草地，每个人都可以使用，所以它们就会遭受公地悲剧的结局。但是人不仅仅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动物，人性还有另一面，就是我们也会追求损失最小化，当人们见到资源的价值在耗散的时候，它们就会想办法组织起来形成一些规则，阻止这些资源的价值进一步耗散。

3.公地并不一定悲剧

它们甚至还成了一个工作室，请世界各地的人来给他们讲那些公共资源实际上是怎么管理的，是怎么避免公地的悲剧的。

比如牧羊的地方，草不能吃太低，吃太多了，否则明年就长不起来了。这草地虽然是公共资源的，但是牧民相互间都是认识的，而且大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牧民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规矩，比如草吃到什么地方他们就要换地儿了，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他们还考察了日本的农民组织，在日本有些农地是属于大家的，都可以耕作，但是它里面有非常明确的规矩。所有资产都是以组，由几个家庭组成一个组。到收割的时候每家派一个人，一字排开，以相同的节奏挥舞镰刀收割。收割完了以后把庄稼分装成大小一样的份数，最后抽检拿一份。

就是通过这些持续研究，奥斯特罗姆夫妇纠正了经济学界一个普遍的误解，那就是公地一定会产生悲剧。

诺贝尔评审委员会做的公告里说，奥斯特罗姆挑战了传统的思维，传统思维认为公地的管理都是很差的，而他们应该被彻底地私有化或者完全交给中央集权来管理。奥斯特罗姆找到而来无数的研究，这些研究都是以用者自我管理为基础的，这些案例包括了鱼塘、森林、牧场、湖泊，还有地下水资源等等。他们得出的结论，现实中的情况往往要比经济学教科书所预测的更好。

4.张五常的原创贡献被忽视了

但是，他们的中心思想“人们不仅仅是会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当见到持续损失的似乎很也会自发地卒子起来形成一些规则，减少资源的耗散”，这样的思想，在更早1974年张五常的的经济学论文《一种价格管制的理论》里面被写的非常清楚。

课后思考：能不能再举出一个现实的例子，说明公有资源在好的规则下面，也仍然能够存活下去，发挥它的价值。

我的答案：少雨的季节里，农田需要浇灌，小河流的水流很小，但每家的农田都很缺水，大家就规定每家的农田浇灌几分钟，时间到了自动分配给下一家，这样河流的水既不会浪费，而且也让每一个农田都能分到部分水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