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洪涛的交往
王洪涛,原名王玉岭,山东冠县人,在邢台师专[我们入学前,学校曾叫邢台师院】读书时,和我不一个班,我是中文七班,他是中文八班,和村野【徐从芳】是一个班。平时交往不多,我知道他爱写诗,并知道他写的【青砖窑歌】,已在【河北文艺】上发表。六零年春夏之交,从学校抽调七名学生帮助邯郸平调落子剧团修改【河伯娶妻】剧本时,在一块生活了几天。由村野发起,合写一个老大娘参加水库建设的长篇叙事诗,他也参加了,在拙作【误作钦差忆往事】一文中,曾简叙过此事。那时他给我的印象,一有余暇,他都在辛勤耕耘他的‘自留地’--短诗创作。同年冬天,从邢台师专抽调部分学生参加整风整社,他也参加了,但没分在一起。整风整社结束后,照集体像时,我见到了他。那张照片我还保存着,他手拿一本杂志,坐在前排中间。
毕业后,我回到曲周【当时鸡曲邱合并为大县】,分到鸡泽中学,洪涛分到沙河县文化馆。忘记了通过怎样途径知道了他的通讯地址,曾给他写过一信,一九六四年在保定见面时,他还提到那封信,说我信上还写了首古体诗,现在我一句也记不起来了。
一九六四年在保定,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已调到【河北文艺】编辑部,参加省文学艺术工作者会议,我在河北教师进修学院进修。是个星期天,吃罢早饭,我一个人到街上闲逛,在裕华路开会的地方,见到了洪涛和村野。洪涛对我说:‘诗歌组正在听田间讲写【赶车传】的体会,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去听听。’我听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跟着他到他们住的地方,渔民诗人李永鸿拿出他的新作让洪涛看,村野也拿出他的新作让洪涛、李永鸿看。一看他们切磋起来了,我不是参加会议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作品向他们请教,便告辞出来,回了学校。
文化革命中间,各种文艺刊物都停刊了,我和洪涛失去了联系。大概是七二年,我又跟洪涛联系上了,他那时在省革委文艺组,来信说正筹办【河北文艺】,让我给刊物写稿。我写了一首【送粮歌】,寄给了他。他来信说不理想,并说要帮我修改,后来就搁置起来了。
七三年闪过年,我写了短诗【植树】寄给他,他来信说:‘送审已通过,刊登没问题,可惜没挤上三期【诗专号】。’
是三月份吧,我右眼角长了个小瘤子,有黑豆粒那样大,在曲周县医院割了,不到二十天,比原先还大。我心里想,不能再在曲周割了,这个地方比不得别的地方,我决定到省四院找医生割。
去石家庄投医,我没给家里人说。先坐汽车,后坐火车,总算没有耽搁,下了火车,天已傍晚。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公共汽车,就步行找北马路【河北文艺】编辑部。石家庄街道我又不熟悉,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河北文艺】编辑部。这时天已经黑了,还算巧,洪涛正准备回家,他抱歉地说:‘要不是让你到家里住,昨天我父亲和我姐姐来了。。。。。。’我忙说:‘就在编辑部睡一夜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到四院找医生割瘤子呢。’洪涛当时住在省革委大院,办公室床上也没有被子,只有一条棉帘子。也许是太累了,我把棉帘子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黎明醒后,里间尧山壁同志【后来的省作协主席】早已伏案写作了。
早晨洪涛没有过来,早饭是山壁同志领我到单位食堂吃的,小米粥、馒头、小菜。吃罢饭,和山壁同志闲拉了几句,就去省四院找医生了。这一趟尽碰见好人啦,很顺利地找到了李保庆大夫【曲周人,曲周中学老学生】,又很顺利地让霍大夫把瘤子给割了。我没有回【河北文艺】编辑部,直接到了火车站,准备当天返回曲周。那时还不兴手机,也没记住编辑部电话号码,我想总不能不辞而别吧,于是写了封短信,投到候车室邮筒里,后来从洪涛来信上看,他还是收到了。
第三次见面,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省教育厅一负责同志,让我和另一老师【已过世】为石家庄教育学院一老师修改书稿,完成任务,交了差,大儿子燕北说:‘这里离【河北文学】编辑部不远,要不要去洪涛伯伯那里看看?’我说:‘行。’坐公交车,一会儿到了,洪涛正好在办公室。我俩没说创作上事,尽说从芳了。他说:‘八五年,从芳担任清河县文化馆馆长期间,一次酒后,心脏病突发,去世了。省文化厅去了两个同志,跟县领导交涉,为从芳开了个追悼会,还为从芳一个儿子安排了工作。’洪涛还告诉我,从芳那些诗稿都存在他那里,准备出集子,还没有付诸实施。洪涛从书架上找出他三本诗集,给了我。这时,一个人找他有事,我和燕北辞别洪涛,离开了编辑部。
那次从石家庄回来,我买了点土特产--曲面,让燕北送三院洪涛夫人那里。我始终没见过洪涛夫人,后来听说,洪涛因病去世后,没几年,他夫人也到另一世界找他去了。洪涛同学因病辞世已十七个年头了,阅读他激情彭湃的诗句,一位盅厚坦诚山东大汉仍似站在我的面前。回忆往事,写此短文,是对他的怀念。
2017\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