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的最美丽的谎言
本文参与简书官方活动:「愚你同乐」愚人节狂欢主题征文。
春雨贵如油,滋润着世间万物!
母亲的爱,如这春天里的丝丝细雨,滋润着我的心田,滋养了我的一生。
温柔的风吹过面庞,思绪漫无边际,飘荡在混合着泥土气息的空气里。母亲的温言细语,伴着风,和着风,飘过耳际,似一首悠扬淳朴的歌,歌声从记忆中飘来,点缀了我的生活,唱响了我的人生。
(一)
读高中时在县城住校,月假我也难得回去一次。大部分时候都是母亲来看我。
临近月假时,我总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激动,期待我下课回宿舍时,母亲手里拿着应季水果或者热气腾腾的包子在宿舍门口等我。从教室回宿舍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会一遍遍勾画母亲手里的美食。每次当我狼吞虎咽吃得半饱时,我才会转过头仔细瞅身边的母亲。晕车的母亲一脸憔悴,脸色蜡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走路一晃一晃,个头本来就不高,这让她看起来显得弱不禁风。
月假一般有三天,母亲会跟我在寝室住上两晚才走。每次我都会跟母亲说:“妈妈,您来一趟这么不容易,下次不用给我送东西了”。可恢复元气后的妈妈会显出她的倔强:“我到县城里来检查身体,顺便给你带东西来的,”从妈妈慈爱的眼神中,我听到了母亲说着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谎言。
(二)
在外省上大学的这几年里,我总会定时收到来自父母给我寄来的生活费和信件,母亲那时请人代笔给我写信,在信中,母亲会告诉我:“家里今年收成好,竹子卖得好,烧的红砖卖出去了几窑........”,末尾,总会交代我安心读书。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封封请人代笔的信件里,藏着父母最美丽的谎言。
寒暑假回去才听说,姨妈一家跟我们关系搞僵了,姨爹因为我们给不出工钱把我家粮仓里仅有的粮食担走了。当年全家人在我舅舅的动员下,忙着在烧窑。农村那几年很多人开始建红砖瓦屋,我舅舅动员我们跟他一起干。于是,除了上学的弟弟跟我,父母双亲,哥哥,还请了姨妈一大家子,全身心投入烧窑。
具体烧的过程我不得而知,只听说连续烧出来的几窑砖要么是烧过了头,成黑红色;要么是没烧到位,还是土砖色,总之,不是农村人建房需要的那种砖红色。砖卖不出去,而大半年全家人包括请的人手的吃喝拉撒工钱全都泡在这里面了,那时哥哥正处于婚娶的年龄,不知道父母怎样通过给别人打零工挣到那些钱的,我更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给我挣来学费的……
(三)
在城市刚安家立业那会,因为忙工作,忙孩子,有时难免几天都没给父母打电话。母亲的电话总会在哪个不经意的黄昏,我下班刚踏进家门的时候响起,母亲总能掐着点儿去家乡唯一的小卖部,用小卖部的座机电话给我打过来。小卖部离家走田埂路大概十来分钟时间,我不知道母亲每次怎样在每一个黄昏时刻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那狭窄的田埂路上赶往那里的。每当我迫不及待接起电话时,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母亲总是蹦出那三句话,跟拿破仑将军给士兵的提问一样,连顺序都不变:“你们好吗”“我们都好”“电话说长时间了要钱,我挂电话了”.......
三言两语,里面承载着父母多少担心和牵挂。想当年,他们起早贪黑,含辛茹苦送我们上大学,让我们走出那贫困的山脚旮旯,只是为了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电话里妈妈嘱咐完,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妈妈就把电话挂掉了,在他们心里,只要知道我们平安健康,他们就放心了。
妈妈总是叫我们放心,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叫我们安心工作。我知道,妈妈在电话那头说着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谎言,他们永远不会把一些病痛告诉我们,让我们担惊受怕。什么事能扛则扛,扛到被我们兄弟姊妹发现不对劲,才想着去医院看病。妈妈的肠肿瘤就是我们回老家看到她老人家便血,才敦促她去医院做手术的。
不善言辞的父母,随着岁月日渐老去。我不知道怎么去感恩父母,微信里,电话中,寒来暑往的假期里,我都会尽我所能,默默陪伴我日益老去的双亲。
微风吹过耳际,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唱着经久不衰的歌,这些我笃信的父母的言语,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我听过的最美丽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