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长（20）

       赵钧本来决定为自己的表白失败绝食三天，但第一天都没过去呢，下午咕噜噜的肚子就撑不住了，饭是钢，没有饭人便不再是铁。

　　晚饭时间，他只得去了食堂。一个饭桌本来是8个人，因为千禧年加上周末的缘故，只来了4个人，整个桌子空落落的。赵钧不自然的偷偷看了易灵犀，她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依旧是不嗔不怒，嘴角的两个酒窝就像在笑，这是能够给人以内心平静的面容，看着她的时候赵钧烦躁的心便也慢慢不再那么紧张，人也轻松了下来。“以后时间长着呢”赵钧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间匆忙向前，体能测试，四级考试，期末考试，每个人都围绕着“考试”忙碌着。程清扬和郑蓉之间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对视微笑，多了一些课间打水的偶遇，但也就只是多了这些而已。没有花前月下，没有促膝长谈，没有卿卿我我，除了两个人才能知道的一些对视，什么都没有。就像水面落入一颗小石子，也只有石子和水知道。当然，能看到这一幕的还有池塘旁的柳树，柳树也希望石子一直躺在它的身旁，可是石子还是会向往那一潭碧波荡漾的湖水。易灵犀真切的感受到郑蓉所起的一些变化，话比以前少了，也没那么缠着她了，有些时候会自顾自的发呆微笑，。

　　林凡倒是很快给她回复了邮件，表达了收到她邮件的兴奋。林凡就像遨游在天空的风筝，随着风飘动，有一条线与她相连，带着她走。很快，易灵犀学会了使用MSN在线聊天工具，学会了使用ICQ，学会了使用google和百度。并把这些新鲜的东西介绍给大家。先天的英语优势让她使用ICQ游刃有余，可以与全世界的人沟通交流，有远在新西兰的人能猜到她穿的衣服的颜色，有远在美国的人给她唱hip-hop歌曲，有远在欧洲的人与她讨论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的区别......那是一个新奇而丰富的世界。当然还有林凡诚挚的邀请，希望她毕业后可以去美国，林凡给他讲华尔街、讲硅谷，可以想象那是一个丰富而热闹的世界，只是易灵犀没有告诉林凡，她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郑蓉对于聊ICQ没有太大的兴趣，她的兴趣还是看各种英语原版碟。

　　周青青终于认得了26个字母，只是它们的组合对她来说还有点困难，所以对于说着大长串字母组合的人，她更是陌生的。她便在那里感慨：“队里人还没认全呢，我可没精力去认识外国人。中文还没说好呢，我可没功夫再去说外语。”

　　顾莹觉得靠ICQ学习英语，效率太差，她目前还是更愿意去自习室，那里才是学习的最佳场所。

　　程清扬的变化与郑蓉正好相反，从前言语很少的他话多了起来，笑容也多了起来，整个人从阴郁耍酷变成了阳光灿烂的感觉。顾莹欣喜于他的变化，多年以后，她才明白，爱情不过是化学反应，她喜欢的终究与她无关。

　　长期训练的结果让全队100%体能达标。

　　一学期的争分夺秒让全队98%四级合格。

　　一起的上课、下课，终究不能让所有的人一样，千军万马过了独木桥的一群人终究还是能够按成绩堆成队列，有人要补考，有人被留级，有人得双百，有人郁闷，有人畅快......千百年来，不知道谁发明的考试？让人欢喜让人忧，让人憎恨又无法摆脱。

　　郑蓉没有太大悬念的体能达标，四级达标，期末考试达标。看到张贴的榜单，她竟有些怅然若失，感觉并没那么好，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第一次开始思考大学就是各种“达标”吗？

　　春节假期郑蓉家和顾一晨家一如既往聚在了一起，吃饭。

　　“一晨，谢谢你啊。蓉蓉跟你一起上大学，我们算是放心了。”郑蓉爸妈感慨当初选择这所大学的正确，也很欣慰顾一晨对于郑蓉的诸多照顾。

　　顾一晨很诚恳的说：“阿姨，说哪里话。照顾蓉蓉是应该的，我还怕你们怪我照顾不周呢。”

　　郑蓉做个鬼脸、吐个舌头，然后就继续自顾自的吃饭，完全没有兴趣加入父母和顾一晨的讨论。就在她大吃大喝的时候，父母已经和顾一晨讨论到她的将来了。

　　“叔叔阿姨放心，到时候蓉蓉读硕士，我读博士，我继续陪着她。”顾一晨俨然承包了郑蓉的未来。

　　郑蓉的爸爸笑着说：“那敢情好，有你照顾她，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顾一晨的爸爸也帮腔：“老郑，你就赶快把交接棒传给一晨吧。他们大了，不用我们管了。”

　　顾一晨的妈妈也打趣道：“就是啊，交给一晨，你们放心。”

　　四个父母和顾一晨一直在轻松欢乐的讨论着，只有郑蓉一个人闷头大吃，吃完甩下一句“我吃饱了”，便自己背起书包走出了饭店的包间，留下她爸妈面面相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郑蓉父母已经感觉到这次放假回来后郑蓉的变化，好像与他们交流比以前少了，正有些纳闷，便问顾一晨：“一晨，蓉蓉在学校没发生什么事吧，怎么没以前爱说话了？”

　　“叔叔阿姨，放心，没有。可能是训练、学习比较忙碌，有些压力吧。改天我找她聊聊。”

　　郑蓉妈妈听顾一晨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好的，好的，你们年轻人好交流。”

　　顾一晨妈妈也安慰道：“女孩子嘛，到了这个年龄是会这样的啦。说明蓉蓉长大了。”

　　郑蓉的寒假要么与易灵犀、程清扬煲电话粥，要么被顾一晨拉出去逛街、玩。她的确第一次感觉到她想要的大学生活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是她又找不到方向，应该去那里，应该怎么样。偶尔“我应该怎么生活”这样严肃的问题会跑到她的脑袋中，她意识到原来18年来她一直过着“I can do what。”的生活，现在过渡到了“I can't do what。”,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what I want do”。

        当然，当时的她更加不知道，青春除了回答“what I want do”，还应该回答“what I don't want do”。 

　　答案就在哪不远处等待着，成长了，你便能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