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冥想
这段时间以来,工作和学业的紧迫压缩了我的思考时间,努力奋进超越了一个无形的尺度,反而成了围困灵魂的藩篱,我花费了很多时间,达成了工作、学业上暂时的圆满,却失去了很多观察、享受生活的机会,身在闹市,却脱离它太久了。
我栖身的地方有扇大窗,窗帘半掩,世俗与我的联系就淡化了一半,如果醒的早一些,在早晨七点钟,这个世界就全是我的。窗外,电线一排排延伸到对面的居民区,一座高塔向天空表达自己的诉求,人类文明的繁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工业的发达,大路上行人各式的衣着便是佐证,一条条看得见、看不见的线把人与人连接起来,我们都是线条间的木偶。
用了这眼看到的世界很缭乱,我看到梧桐抽出了新芽,树下停靠着各式的车,今天又是阴沉沉的天,车像落了层灰,鲜艳的颜色更让人觉得刺眼。
人对汽车的追求令我费解,车的款式颜色,在我眼中也并不比海边泊着的旧渔船更具美感,而那梧桐反倒一年四季都使我觉得别有趣味,我喜欢它的抽芽,喜欢它盛夏的茂郁,也喜欢它枝叶的枯萎乃至凋落,它的美像我学校宿舍附近的牛角山一样隽永,四季更迭,青转绿,绿转黄,最后从一片茫茫无尽的白中又长出了青。
自然的永恒为美的创造提供了无限可能,也许过了一个世纪,甚至数个纪元,构成我身体的物质早已轮回了无数次,但美好的终将永远美好,它们总是合乎平衡,不符合这种规则的事物,将被时间改造而趋向平衡,而我以失去意识的代价,将一生的索取还与世界,成为了这永恒的一部分。可惜的是失去了意识的纯粹物质地存在,也就失去了谈论生活的意义,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理解的极限,有意思的是,这种局限在生活中处处体现。
超验主义者认为人类可以越过感觉和理性,直接理解真理,这样的真理不可证伪。我不认同超验是感知真理的方式,但我喜欢它的浪漫,承认人的神性,抽象出主导人类意识的超灵,让人类的存在变得合理,生命的意义也就超越了繁衍,生活的本质也得到了另一种解释,人性的优劣在这虚无飘渺却至高无上的超灵面前不值一提。所以超验主义者常带有宗教式的狂热与神圣,多少还有些晦涩,典型代表如爱默生和梭罗,他们并不是疯子,而是意识觉醒的普通人。
触及真理的方式是否可信,我们都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去判断,但重要的是在这之外,在超验之外,我看到了最自由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