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梦》——追求永恒纯粹的雪莱

诗人的梦

我睡在一个诗人的嘴唇上，

在他那轻匀的吸呼声音中，

象爱情能手一样做着梦；

而只是饱餐空灵的亲吻，

他并不追求人间的幸福，

亲吻幻想中出没的精灵。

从黎明到黄昏他都会观望

湖水中倒映的阳光

常春藤花上金色的蜜蜂；

它们究竟是什么他并不在意，

但他却能够用它们创造出

比活着的人更真实的万物，

精心培育的永恒的东西。

(1820)  邹绛译

一个人踩在山的肩膀，看天际透亮。在太阳破云的时刻，他执起春的枝条，画出黎明的姿态。

这是读完以后，我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在昼夜夹缝中的雪莱，从“诗人”满溢的情感中醒来，也描绘出一个黎明般的自己。

在我看来，“诗人”是无限的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雪莱睡在他的嘴唇上，然后在满载诗人爱意的黎明时刻醒来，他看到湖面洒满了阳光，看到常春藤上的蜜蜂，而此刻吸引他注意的是山风送来的精灵，在虚幻和真实之中起舞，团团围住他，一颗孤寂的心，瞬间被裹满了阳光，周围的万物不重要了，日光永恒，满溢灵魂。

回到诗的本身。深受卢梭影响的雪莱喜爱大自然的一切，万物永远是他满溢情的感形态显现。从“西风”“云雀”到“暴风雨”“玫瑰”“黎明”和“黄昏”都被他的情感而装满，显现出一种“雪莱”的样子。作为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这是他诗歌的显著特点之一，然而抛去充满着爱和希望，抑或绝望的万物，雪莱将自己置身在与大自然最接近的地方，他的灵魂已然离开了尘世，飞到了空中与精灵共舞，名为：永恒。

它们究竟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但他却能够用它们创造出/比活着的人更真实的万物/精心培育的永恒的东西。

结合诗剧《解放了普罗米修斯》来看，普罗米修斯盗火予人类，象征反抗暴政与启蒙精神；而雪莱以自然为火种，以精灵为媒介，不在乎他们是什么，但是我能够借此创造出超越现实而永恒存在于自由与精神中的东西，这场不是一种雪莱式的普罗米修斯精神。只看得到眼前的有限生命，终究是桎梏在壳子里面，而雪莱致力于追求超脱现实的自由的永恒——爱和艺术。

“浪漫主义的真正定义不过是文学上的自由主义。”雨果将自由和创造性赋与作家，渴望创造一种真正自由的永恒的文学，雪莱也不例外，真正的永恒的艺术应是将自然作为美的载体，创造出超脱现实具有永恒意义的精神世界。

这也是雪莱一生所最求的纯粹的艺术，站在昼夜的夹缝，把世界概览，提笔写下和普罗米修斯的火种一般的永恒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