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山叔到河里抓鱼

年龄大了，眼前的事，搁下就忘。

如我的身份证，使劲想，也记不起丢在哪里了，只好到派出所补办了一张。

但小时候的事，却越来越清晰。为什么会越来越清晰？可能是一遍一遍回忆的结果吧。

过年上坟时，遇到了成山叔。这又使我浮想联篇。

成山叔比我大许多，我上学时，他在外面当海员。

他与我不是本家。他媳妇，我叫姨。这个叫法，是从我姥娘家那边论的，不是只要长辈女性就叫姨的那种惯常叫法。

记忆中，与成山叔最有趣的事，就是下河抓鱼了。

我生长的村子，四面都是河，村内村外还有许多水塘，我们叫它“湾”。

那时，河里，湾里的水，是长年不断的。

水多，有利，也有弊。遇到雨水多的年份，很容易成灾。

记得连续的暴雨后，我站在东河崖上，看见满满的河水，泡哮着向北泄去，河水夹杂着上游冲下来的木板、柴草、淹死的畜禽，幼时的我，感到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正常年景下，河里、湾里的水不大。蓄了水，水里就有了鱼。鲫鱼多些，还有草鱼什么的，运气好，还能捞到甲鱼。

那时，成山叔在远洋船上，每年出国回来，都有时间不短的假期。农活不忙的时候，他就叫上我，到河里抓鱼。

抓鱼是不用网的。看着河里哪里有鱼，就挖泥把这一段截出来。然后，用脸盆，或是铁桶把水倒出去，倒的剩下很少一点水时，鱼就显出来了，用手抓着，放在脸盆或桶里。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成山叔和我到倒虹吸抓鱼。

倒虹吸在村的最东北角，那里的河道，离村较远。去的人少，有鱼的地方就多。

来到那里，成山叔和我，选择了一段河道，两头用泥土堵起来，就开始倒水。

河段里的水越来越少，已看见有鱼在水里跳跃。

可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并且越下越大，雨滴打在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不能前功尽弃。我们继续一边倒水，一边抓鱼。雨水淋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凉嗖嗖的。

但看到抓了半盆子鱼，心里很是欣慰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