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我以宽容取胜
想当年初入职场,也算个愣头青,摆出一副初生牛犊闯虎穴的架势,以为握着这个世界的真理,就可以横走天下,雄辩大江南北,砍杀一众草莽倭寇于刀尖笔峰之下,而成就我一世英明。
然而,终在一次你死我活的搏杀中,带着血淋淋的教训站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质问整个世界的不公,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还没看清的小妖怪道。
其实,那次我并非败将,而如果真要说败寇的话,顶多就是两败俱伤,事实是,对方愿通过酒精的刺激来化解腥风血雨,我傻不拉叽,又雄纠纠气昂昂地去了,带着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伤口,血依然还在流,它们从我的额头顺淌而下,一如我平时在努力奋斗时流下来的汗水,只不过它们经过我嘴里所反馈的味觉不同而已,我其实是轻视对手的,我擦去血渍,打上领带,穿上我的西装,应邀而去。
如果是多年后的我,我会更加轻松地去应邀,但不是盲目而去,我现在知道叫鸿门宴,那时心里想叫求和宴,没有带兵器,当然,肯定不会穿上盔甲。
那晚我一脸笑言,对方于我相谈甚欢,以至于我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我在往家去的路上,几次倒在树丛中,挂在杈枝上,天晕晕,地沉沉,我感觉我要死了,却没人来救我,我想到的唯一就是,没能战死沙场,却在午夜的寒冷街头流星陨落,有些不甘心,但我不怪谁,因为我依然开心的是,对手用一大套一大套的词汇告诉我,兄弟之间不必说过多见外的话,干酒就完了。
鸿门宴的结局对于某一方来说是败局,我为什么多年后才认为那是个鸿门宴,因为我在多年后才知晓败的结果,悲哀吗?是蛮让人伤心的,其实我早应该就知道有这个结果,却还偏偏自我欺骗自己说,都已经喝了合好酒了,该将自己的刀啊,剑啊,枪矛之类入仓入库了,江湖风雨,以和为贵。
其实,那晚的第二天,我和对方就又开始了一场马拉松的战争,不过,我似乎被一种魔咒控制着,无法展开有效进攻,常常处在自保状态,对方虽没有咄咄逼人之势,但我能隐隐感觉到他藏着的寒气阴森逼人,我有时在凌晨的下班路上,真想给他一掌,让他烟消云散,却终是无法用力,丹田之气难以成团而半途而废。
此事阴霾多年,岁月终究教会一个人渐渐成长,时间是最好的炼丹,当你有一天将时间浸漫过自己的生命,那你就会有百毒不侵的真身,还能洞悉太多人性的弱点以及动物都带有的劣根性,那时你就知道,有些过往,只能付之一炬而了之,虽然我的伤口还在,但看着那些愈合的疤痕,仅当作那是个美丽的纹身而已,能记得的只是当年自己的无知与莽撞,当有人在我当下的生活中还挥舞着棍棒时,一笑而之,尘缘本来就很短,何必去争高低,高和低是得和失,得失之间,往往便是人性炼化成魔的过程。
过程很重要,但不是生命的全部,当我再次发觉那个人在阳光的后面拿着一把刀向我走来时,我笑容满面,哈哈大笑,心里的阳光满天,再锋利的刀又能奈我何?
宽容是最厉害的武器,可防身,也可攻击,全靠对手的接受程度,来无影,去无踪,和对手说一声,你辛苦了,余生不愿多陪,你,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