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诗长,满垅满畈乡韵悠扬
曾在微信文章上看到过一句话:“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才明白,从此故乡只有冬,再无春夏秋。”
每一次热切的回家又酸涩的离开,来回之间的缝隙,时光溜走的愈加急切,也愈加短暂。可是不管我掠过多少风景,停留过多少地方,最怀恋的始终还是我最熟悉的乡村,以及那蕴含一切土地。
记忆中的乡村,有田梗,有溪流,有羊群,有炊烟。那叫作“麦子、水稻、莲蓬,油菜”的画,如绵远的笛声悠扬,伴奏和声般从那重重的林间草地升起,两耳似被一汪清洌的春水荡涤,清澈无痕,若雨后清新的空气。那竹林,槐花,菜圃,田园。是“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的明亮,“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的朦胧。浅底溪流,清淡翠绿,是最长情的诗句。
淅淅沥沥的雨滴温润而急切拥抱着万物,如同干涸亲密的恋人,热烈而又含蓄。生命的气息悄然而至,房檐间的瓦砾清脆呢喃。雨雾弥漫,如同水墨画布,清透薄纱。雨停。被雨洗清的空气翠玉一般含着村庄,一切都是那么清新透明,如同三月里的梨花酿,六月里的荷花香,细腻纤长。
时光,温情。
四四方方的小宅,坐南朝北,能吸收一天的阳光。冬日暖阳,童叟妇人都喜欢靠着墙角,面对阳光,三两相聚,话里话外,家常里短,朴实无华的老理儿是道不尽的岁月温情。厨房里红色围裙不停的旋转忙碌。妈妈坐在小板凳上,择韭菜、剥豌豆,过水洗菜。葱姜蒜末,油盐酱醋,炉子上煨着香浓的肉汤。一饭一蔬,是道不尽的生活常态,鲜活而又热乎的日子如流水般在砧板上游走。
院子里的篱笆墙边有一块另辟的花圃,砍好的成段的竹棍稍稍一围,里面撒着不同的花种子,簇簇鲜艳。承受着自然的阳光润泽,雨露养分,开的欢快洒脱。即使凋败、零落也映衬着岁月轮回的光景,分外动人。
唯一清晰的还是门前老树上雕刻的斑驳痕迹,以及夏日里外婆慢摇的蒲扇,那是内心深处最久远的羁绊。我们是踏着泥土长大的孩子,岁月被它温情的滋养、包裹,似水温柔。吃着最素朴的食物,脚下踩着最坚实的土地,却可以领略最自然最美丽的风景。
而今,乡村已不复从前模样。通向村子的那条蜿蜒迂回的小路,现在被坚硬的水泥所替代;村子里只有老人孩童,不复往日的开心热闹;大片田地荒芜,满是杂草……我想,乡村应当是寂寞的吧!这样的乡村没有生机,没有温情。可是,谁懂它呢?谁能听见它的诉说呢?
那么何时回归?风吹诗长,这满垅满畈的乡韵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