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呆若木鸡
标题是呆若木鸡,写的当然是和呆若木鸡有关的事。让我想想该怎么写这篇文章。
之所以想写这篇关于呆若木鸡的文章,是因为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有感而发,不吐不快。
其实是一个和心态有关的事情。先看看呆若木鸡是什么、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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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几年的心态都不是很好。焦虑、压抑、歇斯底里,心态不稳。有一段时间网上流行发疯文学,说真的我很想发疯。又时常多愁善感。而且这种情绪控制不住。那种感觉太糟糕了,我已经经历了、剖析了太多遍,在这里就少说一点。就比如互联网上乌烟瘴气的吵吵闹闹,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心态不稳造成的。明明外面阳光那么灿烂,我的人生还有好多好多年,手头上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却感到了绝望,想逃,想躺在沼泽里静静地腐烂。打开手机看看短视频,刷一刷论坛,我心里告诉我自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你会越来越沮丧、颓废,忙起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多啦,不要想那么多。但是我的身体在拖延,我的内心越来越空虚。
我的大脑似乎逐渐瓦解、泡在有毒的福尔马林里,让我疲倦又维持不动。每当我被一点点信息刺激到时,就会应激,陷入一个个漩涡里。
那真的是太糟糕、太糟糕的经历,我永远也说不完。我也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我在不断地求救。我制定各种自律的计划、我出去走,我给自己安排很多很多事情,冥想、听音乐、休息、买东西、运动。其实都有点用吧。也许这一次也只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呢。
但是这一次我似乎找到了心灵的安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的孤独感、无力感就像这本书的主角一样。看不到未来,或者看不到自己想要的未来。我时不时地怀念过去地日子,它们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美好的滤镜。我听摇滚,听各种吵闹的摇滚。其实我以前不听摇滚,也不能理解,我觉得它们很吵。但是这几年很迷恋摇滚,因为我的心灵不得安宁,像在阎罗地狱里遭受酷刑,煎熬的很。而摇滚能发泄我的情绪,在我很累的时候,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听一听摇滚,它们能代替我怒吼、哀嚎,替我哭替我笑。我逐渐变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像鬣狗和秃鹫钟爱的腐烂动物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像找不到方向的候鸟一样四处迁徙。我像洪水滔天却没有方舟的生灵,无处躲藏、无处立足、无处可逃。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开始疯狂辱骂自己,我发现自己丑陋、恶毒,是最应该被斥责的。
写了这么多,也许有人不耐烦了,这和呆若木鸡有什么关系呢。真是不好意思,说是不愿意回忆,还是自怨自艾、发牢骚了这么多。总之,我不得安宁,并饱受其苦。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我呆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每天做饭给自己吃,并暂时把学业放下了。然后我发现我每天过得像个呆子一样什么都没干。简言之,我很闲,没有充分利用假期做出什么壮举。我们经常说,哎呀今天又什么都没干今天又虚度了,然后焦虑。今天没有“产出”,今天“浪费掉了”。但是我获得了心灵的安宁,开头几天其实也很难受,“浑浑噩噩”说的就是这种状态,每天浑浑噩噩度日。但是突然有一天我获得了心灵的安宁。
我内心纷纷扰扰的心思少了。打开短视频平台我也不像从前那样每一个都想点开看一看了。虽然以前也并非每一个都会点开看,但是“想”点开看。现在这种欲望少了。欲望少了,想法也少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我的心、我的脑、我的身体得到了休息。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就想到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上三年级的时候看到的成语故事(难为我时隔13年居然还记得),终于写到主题了——呆若木鸡。
现在呆若木鸡都用作描写一个人很呆很傻,但是我多年前第一次看到这个成语故事,很幸运地知道了它是怎么来的,也就是说我一直知道它有更深的涵义。
其实看了来源故事,也是很简单的一个故事,说的是周宣王手底下一个人比较擅长训练斗鸡,平常勇猛的鸡也不一定常胜,总是会失败,但是这个人训练出来的斗鸡不一般,是个常胜将军。那么他的斗鸡有什么不同之处呢,就是它“呆若木鸡”。以往好的斗鸡都说是异常勇猛,逮人就啄,反应按理来说是很灵敏的,乱叫、乱跳都有可能,总之就是很活泼好动的。着重一个“动”。但是他的斗鸡反而很“静”。它对外界的动静看似是不灵敏的,不为外界所动,看上去呆呆的,用形容人的话来说就是“木讷”,这鸡很木讷。但是就是这样的呆鸡,反而能做常胜将军。为什么呢,这个训练斗鸡的人叫纪渻子,纪渻子说,因为“这只鸡听到其他鸡的叫声,已经毫无反应,精神处于高度凝寂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木鸡一样。别的鸡见了,没有一只敢跟它交锋,只好回头跑掉。”
这样的鸡反而能赢,并且不只赢一次,它回回都赢,永远不会输。我当时看了也觉得很奇怪,不能理解,最后我就想,大概这个木鸡也不是普通的木鸡吧?会不会是因为像假的鸡,别的鸡不感兴趣,就不去啄它了?又或者,它看上去有王霸之气,只是往那一站就算发呆,别的鸡也觉得害怕。
直到我在苦海中挣扎多年,这种痛苦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在六七年前就开始了,也曾求神拜佛,以求得到心灵上的自由和满足。很多时候都感觉自己像是宇宙中飞行器的残骸,失去了燃料,要被无尽的虚空吞噬。其实所谓的冥想也是在让人不要多想,并非一味地向上飞才算是幸福,然而也非停滞不前才是真理。那是一种恰到好处地淡定从容,即使十万火急也要稳重。
周宣王若一味地征兵继续攻打姜戎,岂不是就像那凶猛的斗鸡?就像纪渻子说的,“骄傲恃气”、“受到声音和影像的影响(也就是胜败的影响,也可理解为外界信息占据了心神)”、“怒视而盛气”。假如总是这样,能征得的人力物力总是有限的,就像人的精力和耐心也总是有限的,后继无力,恐怕总有失败的时候,甚至是一朝之间倾倒崩溃,再无起来的可能。这个故事讲的是兵家的道理,我却学到了做人的道理。这也是庄子的特色。
我若是想做生活的常胜将军,而不被眼前一时的困难击败,就要学会做一只“木鸡”。我不能想太多;也不能被周身纷纷扰扰的信息困住,不能对每一个有用或者无用的信息都面面俱到地关心;也不能小看了遇到的困难,不能以为可以一蹴而就的解决,而应徐徐图之。做到了第一点,我的目标会更加明确,更容易获得成功获得满足;做到了第二点,我就可以更合理地分配精力,什么该注意,什么不需要浪费时间,这样不会到最后满身疲惫却毫无作为;做到了第三点,我会有更坚定的决心,更充分的耐心和信心,而非一时打的鸡血。
每当我被密密麻麻的崩溃和痛苦纠缠时,我告诉自己,要做一只呆呆的木鸡。这其实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过程,内心的那只木鸡告诉我,要稳住,不要慌,慢慢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