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06

2018-04-06  本文已影响0人  无影油灯

                                                                                                      等你敲门

  如果说人生是一块狭长的地,青春则是只有一次的那场甘露,在那个滋长故事的季节里,有一件事让我二十年来耿耿于怀,怅惘难解。

  在东部一所大学里,来自南方的我结识来自北方的她,其实,要说“结识”还谈不上,因为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在大学里,我有一怪癖,每次进图书馆,必须坐同一阅览室同一角落的同一座位,否则就看不进书。如“我的座位”被人占了,我宁愿不呆图书馆。

  从大三下期开始,我无意中发现同桌对面有一位“冷美人”竟也和我一样有同一癖症。我对“对立面”这位“同病者”产生了好奇之心。因来自边贫地区,家境贫困。自卑心使我对这位近在咫尺的佳人只能观水中月,赏镜中花。而她对我,也只是偶尔抬起双眼时瞟上一眼,仿佛风从树旁掠过时顺便拂一下树叶。近两学期时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是一次无意中从同学处得知她住三号楼五零七,人称“雪莲花”,来自北方一高干家庭,性格怪癖,据说曾扔一袋追求信于女厕内。

  我们“对峙”近两学期,我们的双目从无意间的碰撞渐渐变为有意的无言对视,在与她目光的交缠中我的心常常落进她双眸的深潭,缱绻难返。

  终于,在毕业即将离校的一个下午,我无言地推给她一封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月上柳梢,人约黄昏表衷肠。”一会儿,她无言地推过一张折好的纸条,“室友散尽,人去楼空我自留。”

  那晚,月华如练,我从她寝室对面的榕树下走向她亮着温暖灯光的窗——让我心旌荡漾的地方。一步步地数着阶梯,一步步地踩着紧张与激动,想着风光无限在高处,又怕高处不胜寒。绝大学生已经离校,没离校的也多半出去聚会了,楼道里只偶尔有一两人走动。

  当我走到五零七号她寝室门前时,不见她那寝室里漏出一丝灯光,刚才明明见这里有灯光,这——?!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如火药般从心头霎地燃起,我一转身,如一只被人狠踢了一脚的皮球从五楼直滚到底。

  当天晚上,我即离开了学校,来到了西部我现在居住的这个中型城市。

  昨天是星期六,我带着十岁的儿子去公园玩时,竟然邂逅带着女儿的她,惊诧中,我们彼此认出了对方。

  “你——来这里旅游?”我惊疑地问。

  “我也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我毕业后就放弃了大都市来了遥远的这里,只为不愿再见到你,想不到——”她把目光投向湖中荡漾的水波。

  “这——?我——你——你那天晚上,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不在寝室?”

  “我在,我一直都在寝室,我从窗口看你走进楼道,你是我在大学四年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写信追求我的人,也是我唯一喜欢的人,我太激动了,我怕你进来看见我难以抑制的激动,便关了灯,靠着门,我听见了你走到门口的脚步声,我紧张地双手按着胸口,我——我在等你——”

  “等你——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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