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三）

我并不是一个笨孩子，也不太贪玩，但学校成绩总是提高不了。因为学习成绩差，也受尽老师的欺凌。学校的老师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在读书时，他总是偏爱学习好的，对那些差生不闻不问，甚至有时候还不让他们上课，或让他们转校。

但多少年后，那些记得他的学生或者经常看望他们的学生，往往是那些当时成绩不怎么好的。因为好学生都远走他乡，或漂洋过海去了国外，根本没时间来看他们。

学生希望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将来有稳定的工作。而老师的任务是提高班级的成绩，争取有更好的分数，可以在班级或科目评比中取得荣誉。他们对差生的这种态度无疑是杀鸡取卵。一个95分的学生到考到98分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一个60分学生到提高到70分却是异常的简单。有些事情人人都懂，但在行动的时候往往走偏了。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在我的印象中，有一位政治老师，名字好像叫陈秀才。在大学的时候不得志，自己留校的名额突然被大学领导的子女顶替，总是郁郁不欢的样子。

来到我们学校后，脾气特别怪，一不顺眼就骂学生。大部分学生都被他骂过。他在政治的教学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因而也被评为重点教师。有一次考试，后面很多题目做不出来，就空在那里。考卷发下来了，他让我们几个没有写内容的几个学生滚出教室。他强调很多遍，做不来的题目必须把题目原文抄一遍，至少还能得个卷面分，但我们却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由于成绩不是特别理想，我开始不怎么上课。本来高三的课业就是枯燥的，除了考试就是分析讲解试卷。一年做下来的试卷，可以垒上几米高。

离开学校后，白天在外面瞎晃悠打游戏、打台球。玩腻后，开始看小说说，从梁羽生到古龙，从张爱玲到金庸，还有路遥、老宣等，什么书都看。晚上就回宿舍休息。

书读了不少，也慢慢懂的一些道理。这一年的高考没有参加，父母希望我去高复一年，继续参加高考。

高复班在市区，表哥也在市区工作。记得多少年前，表哥的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大学，舅舅经常打他。父亲就偷偷带走表哥报了高复班，后来参加高考被一所中专录取，毕业后进入电厂，变成了一名国企员工。

高复班在粮食局里面，表哥带着我去报名和安排住宿。高复班的校长是一所职业学校退休老校长，大概60岁出头，每天拿着一个大哥大，看着像呼风唤雨，很是气派。口里总是念念有词：你们要好好复习，可以考杭州的电子什么职业大学，那里我的关系很好，学校市中心的武林门，房子有20多层，很气派啊。

入校后，发现只招到一个班，而且教师都是临时派来的，文理两个班在一起上课。进过半年的复习，我们的成绩还是原地踏步。下半年老校长宣布高复班倒闭了，把我们转到另外两所高复班中去。

在我们记忆中，那所新的高复班叫前进高复班，在一所小学的楼上，有两个班，学校的后门是一条湖，湖对面有一座很高的大厦。在学校不远处是妇保医院，我们的宿舍就在医院某栋楼中。

在这半年的学习中有些事印象特别深刻。

高复班有位语文老师，女性，28多岁左右，五官端正，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每次走路时都会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讲课的时候特别柔，声音不大，很多时候我们会看着她朱唇上那片淡淡的粉红色发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梦中情人。青春期的骚动，看着漂亮的女神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据说老师家里很有钱，她偶尔回去市里唯一一家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入住。老师在去年的时候刚离婚，暂时还没有子女。每一堂课结束后，她总会跑到走廊的角落点起女式香烟。抽烟的样子很优美，她也很忧伤。我们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一种隐隐的痛，只是不便告诉我们而已。每次从我们身边走过，闻不到烟味，而是淡淡的幽香。

一个高雅而独立的女人，在我们身边存在着，让我们知道什么优雅。在粗犷的少年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一直影响着我们此生。

我恋爱啦！既然爱上一个假小子。她很黑，好友总是问我为什么喜欢黑小子，我说，那是“黑里俏”。

恋爱中，平平淡淡。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看电影，手牵手逛公园、逛商场。从未想过有出格的举动。很多次想着，这就是恋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