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朵朵开的艳
江南三月已是琼花烟柳,一派繁花似锦的模样。站在春来江水绿如蓝的六桥栏杆旁边,看那南腔北调的人群熙来攘往,也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有的颔首赏花、有的驻足观鱼、有的弯腰戏水,还不忘用数码相机“咔嚓、咔嚓”留住那一刻美妙时光。
这是我多年以前去杭州西湖旅游时亲眼目睹的场景。
又是一年春光美,兴之所至,应师友马语之邀,再次背起我久置不用的数码照像机,驱车和他一起前往陕北榆林的杏树岭景区,去采风摄影。也顾不得那春风“吹疼妹妹毛眼眼”的 “呼呼”西北风了。陡然而生这样的心情,使我不免暗自失笑——此情何来?竟自脱口而出:“好景莫负,可别错过了今朝!”
近二十年来,家乡陕北黄土高原经过退耕还林、还草政策的落实,昔日严重沙化的荒山野岭上、村道路畔边、房前屋后处,到处变得绿树成荫、草木覆盖,一派青山绿水的秀美模样!
放在三十多年前,一个个通过勤奋努力而走出山乡的农家子弟,谁还愿意在穿上西装革履后,即使是在为数极少的逢年过节的日子里,心甘情愿地从干净整洁的城市街巷里回到大山深处的乡下土路上去?爬坡下洼不说,还得忍受那一路“灰头土脸”的黄尘飞扬的亲切待遇哩!
但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血脉传承,已经把“故乡”的情怀根植于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的深深观念里。之于故乡——她一直就在那个地方等你回来。这就是所有漂泊在外的游子的乡愁啊!又有谁能够摆脱这“叶落归根”的宿命与自然规律呢?!。
少时不懂故乡情,一心只想往外蹦。而今识得乡愁味,怎堪儿女向下疼。
心下窃喜把这首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篡改、模仿的合情合理、合韵合律时,马语说:“古塔杏树岭到了。”
眼前一块高约三米的巨石上豁然刻写着“杏树岭”三个红色大字。
本来嘛,陕北就是一个沟壑纵横、起伏不平的高原山区地貌,柏油路也只能因地制宜、就势而筑。更何况,这一块红字巨石也只是数月前才安放到杏树岭的山顶上。
把小车停靠在岭上的简易停车场内,打开车门,一股扑鼻的花香直袭人的五脏六腑,简直是沁人心脾!下得车来,还未关上车门就被眼前的一片杏花白给吸引了。赶紧取出车座上的照相机和矿泉水,打算进入杏树林。
站在崖畔边放眼四望,满山遍野的白简直就像一场大雪刚好在高原的天空下停顿了飘飞,还未将雪花降落到地面上,而是落在了覆盖着起伏不平的山塬上的亿万株杏树的枝条上了!如此壮阔的美景怎能不摄人心魄?!
步入通往杏林深处的“观景道”还没十米,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老师、马老师”的急促呼喊声,引得附近的游客一起回头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小伙子。
我们停下了脚步,等那小伙子走近了,马语才介绍说,是他原来报社文艺部的一位编辑同事。小伙子也姓马,我就叫他小马。为了把他俩的称呼区分开来,我把师友马语叫做主任——他到区政府挂职前曾是报社文艺部的主任。
徜徉在硕大无朋的花海里,我们一忽儿远景、一忽儿近景,一忽儿单人、一忽儿双人,遇到了其他的摄影爱好者还要央求其给我们三人合影哩!
沉醉在芳香馥郁的花海里,游人一忽儿前行、一忽儿停顿,一忽儿深呼、一忽儿浅吸,不是闻那花香就是观那花色,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我们在一处平坦的梯田上站定,额头上已是细汗密密,三月塞上春光明媚,正是出行锻炼的好时机。我问小马和主任,我们就这样走马观花、就这样捕风摄影吗?
大家都是会心一笑。
小马就是年轻人,张口就来了一句:“桃花花你就红来,杏花花你就白。爬山越岭看你来呀,啊个呀呀呆!”唱的既高亢激昂又不失委婉动人。我们共同合唱了最后一句:“爬山越岭看你来呀,啊个呀呀呆!”
三个大老爷们儿歌毕笑的弯腰翘臀、气喘吁吁,使了劲儿地唱呀!小马直起腰来说:“歌中唱的是桃花和杏花,我们今天只看到了满山的白杏花,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红桃花啊?”
“桃花?哪里有啊?”我和马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追问。小马说他去年就发现了对面的山梁上长着一株小桃树,那时还没有一人高哩,花儿开的也不是太多,想必今年应该长的更高些了,花朵也应该开得更多些了吧?
于是由小马带路,我们再次兴致勃勃地移步那一株万杏林中隐藏着的神秘小桃树。
比起这满山遍野的杏花儿来说,这一株桃树上绽放的朵朵花儿的确是开得粉红而艳丽!它的枝干的确还没有杏树岭上的任何一株杏树的一半粗,略显得娇嫩了一点儿。加之它光滑红润的树皮和那修长的身姿,成为高原景区里最最美丽的风景。
赶紧举起相机——换成了小马带来的专业长焦,我们每个人都争相与这万杏丛中的一枝独秀、朵朵花儿开得艳丽的小桃树合影留念。
(2019.03.30写于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