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为马，随处可栖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谈及到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亲爱的，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小时候，坐在我的小皮球上被我妈妈抚摸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如此被问到。

        “梦想？妈妈，梦想是什么呢？”我将视线移至妈妈的脸庞，她弯下腰，用鼻尖微触着我的鼻尖，笑着说到：“梦想就是你向往的东西。”

           “那…是星星吗？”我指着天，眼神中带着兴奋。

            “不”，妈妈将我的手放下说：“它不是星星，是一棵树上最甜美的果实，你只有踮脚，起跳，用尽你最大的可能，才能摘到。”

      现在，长大了，儿时的许多对话早已模糊不清，但这段我却仍还记得。十几年的韶光，不知多少人已经更改了多少次的梦想，也许渺小，又或许远大，也许道出分享，付之一笑；又或许埋藏在心，不可言喻…但至少我们每个人都有过那份渴望获取果实的冲动，以及保留着那份最初对梦想执着的热情。

      坦诚而言，我曾真真切切的梦想只有一个，坚持的时长令我震撼，但结果却不如我所想。

       那个维持了六年的梦想，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中断了，谁又能听见我当时注视着手机屏幕，那张默然的脸下，所近乎静止的心跳；谁又能看到我那声“还好”下面对他人挤出的微笑背后，是我那与梦想近乎决裂的，崩溃的哀伤。

        这个暑假，是我最不着家的暑假，我在他人羡慕的目光中行走了许多城市：广州、惠州、深圳、上海、长沙、张家界…当然，绝对不是抱着“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潇洒，而是作为一个与自己梦想高校和专业失之交臂，企图用城市的繁华吞没自己悲伤的失败者的心态。

        可能会说我夸张。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一个从初中开始，家中书柜，橱壁上就写满画满自己唯一梦想的人的心态；那是因为你没有目睹过一个早就将自己的梦想在主席台上昭告天下，但却意外没有实现的人内心的无奈；那是因为你没有理解过一个将自己的未来像一个个精致的米字格框好的人，在最后着墨的一瞬间，打翻一切，杯盘狼藉的痛处感。

     是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知道自己的梦想，丢了似乎也不望寻回。

       直到后来，我看到了校园书摊上的一本书，很温情的书名——《乖，摸摸头》。我颇有兴致的拿起它。每一段故事都饱含深情。哪怕曾经有过多么凄惨的身世，最后在火塘抱着吉他唱民谣的，都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热爱生命，更憧憬未来的汉子。

      因为他的文字，我相信，在哪个叫丽江古城的地方，相信在济南，在南京有那么一群行走在路上的民谣歌者，边走边唱。在过着我们梦寐以求却没有勇气追求的生活，自由，潇洒，孩子气。可以长发，可以蓄须，可以满口胡话，可以一言不合就开打，也可以心疼路上捡到的小猫小狗，可以温情安慰，也可以慢慢怀念。

     那难道，不应该是生活最本真的样子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唱歌，为所爱的人遍体鳞伤，为所追求的生活头破血流和一切不如意较劲，为自己原则较真。无论如何，都要像他们一样，不丧失对生活的期许，和对梦想的热爱。

         又想起了儿时的对话，那段后头我回答：“哇，那我要摘好多好多，让爸爸妈妈都吃到！”

        写到这，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生活，也许是我们丧失了与曾经梦想相拥的幸运，但是它并不能剥夺我们在失落后继续追寻梦想的权利。或许，我们如同赤膊上阵的兵士，生性鲁莽，昂首阔步，无所畏惧，最终，腹背受敌，血流不止，可即便是一个人，也要踏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我们如同站在仙人掌上舞动的灵魂，刺在脚上，痛在心上，步履维艰，可即便如此我们不能松脚，因为下一步也许就是惊艳震撼的舞步。

       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得成熟，如同七堇年所言一般：“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遥马亡。”

       最后，故落俗套的来一句：“亲爱的，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哈，愿你我可以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世间流浪，有梦为马，随处可栖。

                                              2016.10.19.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