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
2022-03-26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心吾与白鸥盟_
大约傍晚六点时分,天光尚未暗下来,我正在家门前的硬化场地上,避开浓密的香樟枝叶,临河遐眺西天的云霞。母亲却从屋里走出来,她几乎带着喊,唤我进屋吃虾。母亲煮了满满的一盆虾。
虾是父亲或者母亲用地笼从河里网上来的。今天的虾颜色格外鲜红。据母亲说,那是虾蜕了壳的缘故。于此,我也记起不久前——也许有一周或者两周——河里网上来的虾,煮熟后外壳大多有些发黑。至于华有点担心地问我:会不会有毒?我告诉她不会。华是自小在海边长大的,她应该不太了解江南小河里虾的特性。
有虾的夜晚,自然要斟一点酒。用的是小碗,斟也不过半碗。我是向来不喜欢豪饮的,那是嗜酒人的事。
到我喝完酒,用了饭,便独自去屋后漫步。乡野的夜晚,在乡道上也有微明的路灯,加上自家屋里昏昏的灯火,尽把屋后近处的几块菜畦上的黄花依然辉映得黄灿灿的。而远处成片的黄花只同隆起的灌木一般,只微微地呈现一点不尽是黄的色彩,变得苍茫起来。
而我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要移向更远的坟地。好像那里多少充满了怪异。而我也确实看到了怪异:是几株高大差落的松柏,起伏地连接在一起,在更远处、立在高速路上的眩目的路灯照耀下,形成令人骇异的怪兽的模样。
“村子已不再是原来的村子。”我在心里默念。以前的村子是热闹的。而现在,村子在夜里变得阒寂,甚至诡异。而坟地上渐满渐高的松柏更是明证。
大约,不变的只是虾的味道,或者说还有酒。至于品酒人的心情,总要在寂寞里渐渐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