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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漂” 没有眼泪

2024-04-24  本文已影响0人  南漂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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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闷雷惊醒了睡梦中的秋红,她抬手抚上胸口稳了稳心神,望着窗外陷入沉思。窗外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使劲地抽打着玻璃窗。

小心翼翼地打开台灯,微弱的灯光如同猎犬般敏锐地四处扫视着,这是一间约五平方的屋子,单人床的尽头是那张仅放得下一台笔记本的简易书桌,书桌的另一边是卫生间,里面的蹲厕非常挑人,稍有不慎便会将整个身子卡住。

在这“寸金寸土”的上海,两千块能租到有独立卫生间的房子,该偷着乐了。曾几何时,她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直到接了一通电话,她开始动摇了当初“沪漂”决定。

“秋红,这段时间怎么没和家里联系?身体还好吧?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和妈说。”

母亲问询的声音明显带着哽咽,再三追问下,母亲不说话,一直颤抖地哭泣着,那个无坚不摧的母亲在岁月的洗礼中,脆弱而苍老。

妹妹夺过电话歇斯底里道:“你这个自私冷漠的胆小鬼,自己逃了,留下一堆烂事,父亲没了!父亲没了!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当初,她只身远赴上海,只为逃离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秋红的家里在市区繁华路段有一栋自建四层小楼,父母虽没什么文化,但靠着摆摊和收租,秋红从小衣食无忧。本以为可以这么顺遂的生活下去,直到遇见林峰——那个开启他噩梦的男人。

KTV包房内,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推开了门,林晓晓的生日派对已经开始,他递上礼物,迅速端起酒杯,“咕噜咕噜”三杯下肚后当场献唱一首《广东爱情故事》将派对推向高潮,灯光转暗,年轻的男男女女在闪烁的霓虹灯下跳起舞来,秋红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起身出了包房。

身后尾随的男子,借着酒劲儿,开始朝秋红的方向贴去,秋红拼命推搡,就当男子即将扯开上衣时,林峰猛地闪身出现,一脚踹开猥琐男子,匆忙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秋红身上,把受惊的秋红一路护送回了家。

一来二去,涉世未深的秋红彻底被林峰迷住了,不顾父母反对,和林峰走到一起。

不久,秋红怀孕了,林峰欣喜若狂,他劝秋红先别告诉父母,等孩子大点,他就去提亲,到时父母肯定会松口,秋红深信不疑,三个月后,他们回了秋红家,父亲一巴掌稳稳地扇在秋红脸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后再不要踏进这家门半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林峰自此变了脸,说话阴阳怪气,经常整夜不归,母亲心疼女儿,一直劝女儿仔细考虑孩子的事情,秋红哪里肯,看着女儿日日隆起的肚子,母亲最终松口了。

本是一场双方家长的见面会,商讨婚礼具体事宜,可林峰声称父亲患病,母亲要贴身照顾,来不了,他一个人能全权做主,接着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筹备婚礼。

父亲拍案而起,秋红也差点惊掉了下巴,“林峰,你疯啦?怎么婚礼还要找爸妈要钱呢?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哼,求人办事就拿出态度来,你不照照镜子,除了我,谁还愿意娶你?”

秋红呆愣在原地,父亲上前就给了林峰一拳,林峰捂着脸,愤愤地说:“好,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此后,林峰像变魔术般人间蒸发了,秋红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去,不停摔东西,整日以泪洗面。

父母悄悄报了警,警方经过核查,确定此人刘强,三十五岁,离异,前不久因诈骗罪刚刚收监。

秋红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住院治疗,住院期间溜出去,不慎从楼梯间滚下,手术异常凶险,不仅失去了孩子还丧失了生育能力。

父亲一夜白了头,母亲憔悴的面庞更是增添了许多皱纹,母亲拒绝了所有亲戚朋友的探视,她用最后的倔强试图挽回秋红一丝可怜的自尊。

出院后,秋红拒绝了母亲的陪伴,只身到了上海。这些年,她错过了妹妹的婚礼,错过了亲人离世,错过了……

挂断电话,秋红没有落泪,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眼泪,那种无力感在每个深夜反复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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