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爱,是一件非常专业的事情,不是本事,不是能力,是花木那样的生长。有一份对光阴和季节的执着。
初夏的早晨还是有点凉,清风抚弄着梧桐叶,娑娑作响。斑驳的光点洒落在少年身上,像一幅油画。像是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女孩开心的抱着少年的手臂笑着,少年摸了女孩的头。许是阳光正好,女孩浅浅的笑容让人温暖,晃了少年的眼,漾进心底。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
“喂,”
“起了吗?”
“没,被你吵醒了。”夏柠月有些迷糊道。
“知道你会赖床,所以提前叫你。”黎歌轻笑道。
接完电话,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上一条森系淑女裙,背着一个小包就出门了。
赶到的时候黎歌已早早的到了,手边放着一杯美式,修长而干净的手握着手机,手指偶尔在手机屏幕滑动一下。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双被上帝眷顾的手,一如初见时让我嫉妒。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跑动,起手落琴间手臂带动着手指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少年的手修长而干净,是我见过除那个人外最好看的一双手了。
琴声戛然而止,有些疑惑的抬头,见少年正望着我,想是我的存在打扰了到了他。
“夏柠月,我认识你。”极其肯定的语气,在场也没有第三个人,可我确实不认识他,难道我的脸盲症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正当我纠结于要如何回答时,少年清缓声音传来。
“前年的欧米勒钢琴赛上,我见过你。”
“我叫黎歌,杖黎行歌。”说完冲我微微一笑。
黎歌,我在心里默念着,很好听的名字。
“柠月,”,黎歌向我招了招手。
“一杯摩卡。谢谢!”
“下个月的画展你有什么想法?”黎歌问道。
“还没想法。”撑着下颚,手里轻轻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道。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路边停靠下来,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简单的西装革履却透着一丝矜贵,铮亮的皮鞋上不见一粒尘土。眸光滑至脸庞时,晃了下神,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正想起身去问个究竟时,“啊……”突然起身正好撞在侍者端来的咖啡上,滚烫的液体附在皮肤上的灼痛丝毫不及心间灼痛。
黎歌焦急的询问、侍者不停的道歉声……我都听不见了,眼角只留下女人手腕轻挽着男人手臂的画面。
那晚,我扒着叶如风的行李不让他走,俨然一副小无赖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言辞决绝的拒绝我,不带一丝余地。
后来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早上起来时他已经去了机场,在闯了好几个红灯之后,总算是在他登机前赶到了。我本想跑去质问他,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去斯尔兰。可就在下一刻,双脚像落地生了跟,怎么也迈不动一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叶如风和秦仪歆远去的背影。
此后我便从家里搬了出去,还更换了手机号,偶尔回家吃饭时听到爸妈聊起他时也当没听见似的。时间久了,好像也就忘了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在我亲眼看见秦仪歆挽着叶如风的手臂亲密的如同恋人般的时候,心脏还是会痛的这般真实。
“喂,时昭哥”声音带着疲惫。
“今晚九点,零点来不来。”
“不……嗯,等会过来”想到前天的事,应该是给那个人接风吧。
来到包间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在玩了。
屏幕上静静地放着郭顶的《水晶记》,“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看着独自坐在一旁端着一杯红酒把玩着的人。
有多久呢?
“呦,来了”
瞥了秦时昭一眼,“你眼瞎吗!”
“看你这样子是一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前天在咖啡馆看见了。”
自从一进包房就感觉一道灼热视线追随着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样的氛围实在有些不适,打了个招呼便出去透气。刚一出门就有一个身影紧追其后。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叶如风随意的靠在墙上,手边夹着一根烟,但没有抽。见我出来,随手将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月月,”可能刚抽了烟,声音有些暗哑。
“有空回去看看爸妈吧,他们很想你。”说完就想走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恰好碰到了烫伤的地方,“啊……”,轻呼了声,甩开的手。
“受伤了。”
“不用你管。”
坐在计程车上的时候有些任有些心悸,我真怕啊。
“我这好不容易约出来的人,就这样被你吓跑了?”
“她变了很多。”
“呵,可不是。自从你走了以后,琴也不弹了。逼着自己学绘画,谁叫都不出来,硬生生逼出了个画家。”梁时昭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
“是吗……”叶如风低垂这头,看不见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