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生命的枷锁“啪”的一声松开
图片/文字 如玥
人有很多时候还在寻找秩序感，其实对于整体来说秩序感才更美，对于个体来说，无常更多些。特别是六十岁以后的人，无常在每一天都会随时光临，并趋之正常。这可能是荧屏上为什么把拿人性命的黑白无常表现得很凛厉瘆人的原因，因为大家从骨子里都害怕。
随着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次弟谢幕，已处不惑之年的我，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自觉想多使些劲，摆脱不满意的现状。趁父母还在，让他们看到女儿有使自己幸福的能力。正是这样，有天，我听见，生命的枷锁“啪”的一声松开。
一
那声“啪”是他不在后，某天，我走在路上突然听到的！这是由他而来，我便认为和他有关。今天就说说他吧！
他的老家在南阳，不过一年在家的光景不到一半。哦！这么说是不准确的，如果有房就算家的话，南方和北方都有他的家。南阳只能称之为老家。当河南冷空气到来时他就去南方，当河南进入夏天时，他就去到北方。不是矫情，是身体需要，更是实力允许。
他是去年的腊月十四不在的，因为在世时一直过着候鸟一样的生活，所以去的时候是在三亚，受落叶归根思想的影响，咽气之后便要运回故乡。
去年的冬天，湖北和河南信阳桐柏地区遇上几十年罕见的大雪，由南向北这些地儿又是回家的必经地，他“回来”的那两天正是天气最为恶劣的时候，冰天雪地、处处流冰，高速路都全线封锁。
二
他在我们这一带的商业领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无论是父辈还是我辈在家族里都无人能及。据说去老家安葬时，不说亲戚朋友，光送行的汽车都排了十几里地。凭这就知道他多有影响力。所以他名符其实的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因他威望高，是家族里的老大，又是父辈人里第一个不在的，所以他至亲选择让他落叶归根后，葬在他父母的坟边——我们的爷奶坟边。死后入祖茔的安排，也等于给了我们陈家后人“你将往哪里去？”这个哲学问题的答案。不管生前他做什么，过怎样的生活，我们做什么，过怎样的生活，大家都只有一个归处。不过是一抔黄土，因血缘还要彼此守望。我不知道他的墓志铭会怎么定义写，在我眼里他都只是一个商人。没有温度的冰冷的商人。这样想和这样说多少都显得我不够礼貌和尊重，毕竟是父辈，可生前少之又少的交集真的没让我感受到亲情的存在，况且还有着以前我对他的怨恨。
图片/文字 如玥
三
这说的并不严重，那是05年我大学毕业时因敬他信他，把自己的前程命运都托付给他，可他出于商业效益的考虑，致使我与原来安排好到中专院校教书的工作失之交臂，因错过就业时机，以后在工作上吃尽苦头。
或许那是他的诡计、策略，或许他内心根本没有想过帮忙，我都一无所知……只是他对这件事的消极怠慢却让我的人生由此改写。加上后来的成家，生孩子，上学时优秀的我已经被涂炭的面目全非。开始浪迹在私立学校从幼儿园一直教到高中，连续六年参加招教考试，直到看清考试的黑暗现状彻底放弃，为守得一份正式工作，八年里奔走在城市和乡村之间，过着有儿没养有亲没孝的日子......最终我放弃别人眼里的金饭碗，从体制内走到体制外，和夫儿一起远走他乡，开启打工生涯。四
生活的账不能全记在他的头上，但是好多年我都扭不过这个弯儿。他离世我没有回去参加丧葬仪式，我也曾流泪，可不是为他而流，是为自己而流。感谢外出打工离家远这一事实，天气、孩子成为我没回去的挡箭牌而少些尴尬。
他的离世只带给我一些思考和猜想，这样的人物离开世间该多一些不舍吧！走之前会留下什么样的话呢？或许根本没了说话的能力？
虽为至亲，由于经济状况大有不同而形同陌路，见面也只是亲友的婚庆宴请上远远的看到，家人亲戚也从不在我面前提及那些关乎我命运的过往，经过时间的洗礼，他曾主导过我生活的局面也越来越模糊，渐次失去记忆，不是找为夫确认，我都怀疑那曾是自己的杜撰。
五
生活教会我很多，一路走来的辛酸只有自己最为清楚。不管是爹说我工作前把福气全用光了还是妈说我变得越来越傻，我都有一种命运使然的无奈。
毕业十几年最痛的领悟就是：想要往上走，要么持续不断的努力，要么就滚回原地。最愚蠢的做法：享受着平庸人的闲散，又抱怨着生活的平庸。铁石心肠的我为他流不出亲情的泪，因为他在我心里始终都只是商人。听闻他去世，我在笔记本上只是写下这样的话：人最可悲的是在自己走完一生时说：我的人生被谁谁改变。真的可悲。多此一举记下这段往事，记下那刻着不成熟心智的往事，只为让自己了解心软如荇的我为何对还是至亲的他如此铁石心肠。毕竟前尘往事已被风拂平，也有幸我能听到那“啪”的一声。
图片/文字 如玥
后记
改变自己吧！生命本应由自己谱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别人支配，无非是因自己有“要”有“靠”有“等”的心理在作怪。所以坦然接收的不是别人造成自己的现状的命运使然，而是认清自己性格思路方法上的弱点后有意识改变的决心，还有通过努力后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坚定。
再记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 ；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