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到这里出丑

天暗沉沉地，嘀嘀嗒嗒下着雨，镇上的路灯似乎比平时暗，也许是被雨雾浸淡了，雨水打在雨篷、铁盒、汽车等各种物体上，汇聚成一种混响“嘀嗒，哗啦，叮咚”。虽已是闰四月中旬，气温却骤高骤低，今晚因下着雨，凉意更甚。

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妪，内心郁积致痴呆更甚，她雨夜从家走出。她本是想拿把伞遮雨的，但家人不让她出去，她在犹豫出不出去时，便忘记了拿伞。

老妪眼睛不太明朗，她用小手绢擦了擦眼角，似乎看得清楚些了。“到哪儿去呢？我能到哪儿去呢？没地儿可去！只能到处走走！”雨水打在身上、手背上、脸上，凉凉地，心更凉。昏暗的夜，湿滑的地，幸亏拐杖随手拿着，她走路才多了点把握。

老妪边走边“想心事”，从丈夫公婆到儿女媳婿，从年青时含辛茹苦育儿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到儿女长大后为其婚姻操尽心，费尽财。“我总对他们落了许多好，为什么总是让他们嫌呢？”

老妪想不通，找个没雨的角落坐了下来。“模糊的、清晰的、细微的、巨大的各种事”在脑海浮过；“稚嫩、可爱的、叛逆的、依赖的、轻视地、嫌弃的各种音容”汇在脑海，老妪只觉胸闷头晕。

懵懵懂懂之中，她继续又走起来，“X伢子呀，你在哪儿呀！你怎么不出来找娘啊？！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呀！呜呜呜……”

雨兀自下着，雨水滴落的“混响曲”淹沫了老妪的哭声。老妪浑身湿了，凉意使她走路更颤巍巍了。“呜呜呜，我找不到路了，x伢子来接我啊！”

“呜呜呜，我找不到路了，X伢子来接我啊！”老妪的哭声被一个认识她的人听到了，“老人家，你别乱走了，坐到那儿，我去帮你叫你家X伢子！”

“呜呜呜……”老妪继续走，走了几米远，在一个关门的店铺前石礅上坐下。“呜呜呜，X伢子来接我，我不晓得回去的路啦！”

一个中年汉子凶狠的声音传来“回去，快走！呆在这里干什么？莫到这里出丑！”直到走近老妪了，X伢子那横睛鼓眼地凶像才看到。找来X伢子的熟人欲搀扶她起来，“不用扶她，她可以起来。”对熟人说完，X伢子又骂向老妪“回去，快点！叫你莫出来，现在到这里装，你就装啊！”

老妪默念的“X伢子来接我”，她没想到X伢子居然是这样来接她，面对X伢子的凶言恶语，她本要怒怼他，但他的凶势终把又累又晕又冷的老妪压下去了。老妪总觉得自己落了东西，手绢在，拐杖在，伞吗？她走回转去“找伞”。“我打了伞来没？”“你没有打伞”熟人温和的告诉她。

“回去，快走，莫到这里出丑！到这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