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老白”

      老家的那条老狗，全身雪白，顾而得名“老白”。老白被带到我家的时候，还很小，小到它都不敢一“狗”独处，你跑到到哪里，它都奋力地跟着你，泪汪汪的小眼睛就紧紧地盯着我那和它整个身躯差不多大小的两个大脚，不知道它是不是害怕自己会又一次被遗弃掉，所以四个小短腿都划得飞快地追赶着我，但还是会跟不上我那故意要甩掉它的步伐。

      那时我的一跑一停，它也跟着一跑一停。不知道它是傻气地看不穿我这是在逗它玩的把戏，还是早就看穿了，只是在精明配合我的表演，因为它从来不先嫌累而趴下不动。

        玩够了，“一跑一停”的没技术的挑逗，我觉得让那时候的小“老白”来个有技术含量的技能。想让它跟马戏团的另类杂技狗一样学会走钢丝，但是直接上钢丝可不行，只能找来了根扁担架在俩长凳之间，抱上小“老白”按在扁担的最中间，给它满满的一个眼神鼓励，希望它能给我来个惊艳的“飞跃独木桥”。那时候的老白，只要一被抱上扁担，就会给自己配上“嗷嗷嗷.……”长短叹，而且浑身发抖地摇摇欲坠，幸好那时的我没有那么狠心，就放弃了那个让它可能会是一展雄姿的机会。

        小“老白”在我的一次离家到再一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然变成了大“老白”。再次见到它时，它的眼里蹦射出骇人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的我的身体，直至我的背后，很是凶恶，还伴随着一顿好似“要么滚，要么死”的狂吠。直到老妈挥起那根随时都会砸向它的大笤帚，它才闭嘴安静地端详起我来。那时的我，没有指望它能立刻认出我来，也不想它忍出来我这个曾经“趁它小差点吓掉它小命”的人。这时候的“老白”，已经被脖子上的大铁链子限制住自由了。起初的时候，忘了关严实的大门，哪怕只留出一条稍大的门缝，总能勾出它对大门外自由的无限向往。看来谁都渴望可以来个尽情无拘束的狂奔，奔向那个遥远的天际线，与疾风来抢个先后，再和飘云争个输赢的任意戏耍。但当看到不管自己怎样用力登脚和甩摆，都挣脱不开的铁链条时，还有又突然关严的大门时，“老白”这种刚被点燃起来的渴望之焰，总会瞬间就被浇灭。

        白天的“老白”受着铁链的气，黑夜来临时，“老白”脖子上的铁链一解开后，整个院子就如电影里的古惑仔对香港警察说的那一句“这里，十二点以后，归我管！”一样的嚣张至极。对面跳不出高墙，逾越不了大门，和无法追逐的自由时，“老白”夜晚学会了捕抓老鼠来打发它心中那该死时光。抓到的老鼠，总叼去我妈面前大呼小叫地炫耀着。估计它是怕自己又被丢弃，而拼命地叫喧着自己的价值。

        后来的老妈，怕“老白”有一天突然跑出被药死或丢失，又带回了一只小黄狗，取名很是简单粗暴就叫“老黄”。不知道，“老黄”小时候吃饭时是记不住自己狗盆的位置，还是它就是想要揩“老白”的油，一有机会就占着“老白”的食盆的食物就是一顿大快朵颐，就应了老妈那句话“好像除了自己的，别人的总是香的”。不过，“老白”虽然被抢食了，却从未见过为此面露凶相过，恰恰会露出好似父亲见儿子会抢食，却常会抬起它稍有岁月痕迹的老脸欣慰地舔舐着“小黄”年轻的毛发。我想，它那时是可怜“老黄”也跟它一样被关入围墙，被剥夺掉自由，才有的同情之举吧。

        时间久后的“老白”对自由已不再有炽热的渴望了，它用老去的年华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安分起来了，也学会了惬意的虚度光阴了。追逐不了外围墙的栖地小鸟，但是可以安心地享受大龙眼树下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不能和外面的野狗满大街地争强斗狠般江湖恶斗，但可以拉着套在脖子上铁链绕树玩啊。“老白”似乎早就看穿一切，所以就慢慢地觉得平稳惬意的生活就该高于一切，包括自由。

        外墙的世界的多彩缤纷与“老白”不再有关了，紧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条也不再沉重了。“老白”就这样，静静地沉醉在自己的惬意中，等着外面的世界与自己慢慢地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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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戒90天第四期写作成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