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174:哈佛短篇小说写作指南
“完成式”小说的构思和呈现
事情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在创作现代短篇小说时,你的任务可以分为两大类:呈现和构思。在完整地理解其中一项之外,你还必须同样完整地理解另一项。
一
第五
以场景为单元,场景单元内包含呈现趣味和情节趣味两个子类。呈现趣味来自场景中的前四个步骤,情节趣味把不同的呈现单元联结成一种模式,它来自第五个步骤。
呈现单元可以是以下任意一种:事件、片段、遭遇、片段性场景、戏剧性场景。然而情节趣味却是永远不变的,它来自场景的第五个步骤(呈现单元对情节所产生的影响)。
没有第五个步骤,就不会有情节趣味。场景的第五个步骤是一个恒定因素。即便前四个步骤有部分缺失,它也可以存在。
除了步骤2,场景中的任何一个步骤都是一个呈现单元。
在构思时,你总是根据虚构的需要来对现实进行改编。你始终要记着虚构的概念——一种在情节危机模式或第五个步骤中,展示人物对于刺激做出反应的媒介。刺激因素、人物印象、人物反应、性格特点、情节危机是反复出现的模式。
每一篇小说都是一个角色做出反应的故事。
呈现单元之于小说结构,好比血肉之于人体骨骼。然而,正是结构组成了第五个步骤,构成了情节。
构思的重点不是情感效果,而是叙事效果。在构思时,作者唯一要考虑的是通过选择和安排主要情节危机或转折点,来捕捉和维持读者的叙事趣味。这种选择和安排反过来可以激发叙事好奇、叙事悬念和满足感。
短篇小说所要处理的生活危机只有两类:情境和结束动作。小说情境是要完成的事或要做的决定。结束动作是完成或决定的必要结果。
在构思过程中,要时刻记着条件(构成主角生活中的一个转折点)和实际叙事危机(从条件中生发出来,构成主要叙事情境)的区别。只有当读者看到了有某件事要完成或有某个决定要做时,情节情境中才会有我所说的叙事难题。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短篇小说作家,就得学着去把主要叙事问题尽可能早地提出来,还要把问题的答案尽可能地延迟揭晓。通过保持悬念,你可以维持住读者的兴趣。
每一篇小说中都必须有这种主角与敌对力量的冲突。实际上,正是这种冲突给真正的小说带来了戏剧趣味。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它,后续的一切都是展示它的结果。所有短篇小说都是围绕这种冲突而写的。
二
现代短篇小说三个总体的功能分区。
第一个分区是抓住读者的兴趣。通过展示有某件事需要完成,来引发读者向自己提出一个叙事问题。
第二个分区是延迟揭晓叙事问题的答案。通过角色为回答叙事问题而做的一系列尝试来保持读者的兴趣,在进行这些尝试期间,情节危机或转折点(发生在每一次尝试或互动的第五步)让小说叙事问题的结果一直保持悬念。
第三个分区是回答读者心中的小说叙事问题。让读者明白难题的解决办法。
这些功能分区都有平行对应的结构分区。(1)开头,(2)主体,(3)结尾。
三
场景
构成小说主体的场景,它的组织和完整小说是完全相同的。它有开头,说明场景目标;它有互动;还有结尾,是互动的结果,是一个结束动作。然而,它的结束性只限于这一次尝试或互动的范围内,对于完整小说的主要叙事问题而言,它并不是结束性的。
每一篇小说的主体至少包括一个场景,往往是包括一系列场景。
每个场景都会提出它的直接叙事问题,而这个次要叙事问题的答案,会因它自身次要危机的推进和阻挠轮番交替而延迟揭晓。
每个场景的第五步都会呈现一次主要(情节)危机,只要可以,它就会是一次阻挠危机。
场景只有三种类型:
心理场景
心理场景对角色的呈现,能让读者看到他的目标(即他在该场景中的叙事目标)和他的某种内在力量(与他的欲望相矛盾)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也可能是口头上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角色会面对另一个人。
冲突场景
这种冲突也可能是口头上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角色会面对另一个人。这种冲突完全是语言上的。
遭遇
第三种是肢体上的遭遇。主角会跟另一个角色打起来,对方无论男女,会挡在主角完成直接目标的路上。
小说叙事问题或情节的发展是在以场景化呈现的互动中进行的,这些互动的内部显示出一种事件推进与事件受阻的良好交替。此外,一个场景可以包含无限多这样的交替。
四
统一性、连贯性和突出重点
统一性、连贯性和突出重点的规则适用于短篇小说的结构。
首先是叙事单元。你必须始终记着你的主要叙事问题,不要把无关的素材放进来。
连贯性也同样重要。
至于突出重点,几乎不用我多说了。连刚入门的初学者也知道,小说里重要的两个部分是开头和结尾,开头提出主要叙事问题,结尾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