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可耻的人生

2019-03-16  本文已影响0人  野旷

  生活平淡无奇,你也想过这闲云野鹤的日子。你是个学生,初中生。同学们正是交换过年片的时候,你要似懂非懂的听一些课。有女孩子来找你说话的也有没有的,课堂上夹杂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手机那时还没有呢?我是说学校里学生群体中还没出现,我和一帮损友刚看了一部日本人的电影,事实上大家早就研究过,这不mp5出来了,那小“太君”就是那明显营养不良的小子,他抽空去县上网吧拷贝的抢手货。谁她妈稀罕,要不是在该死的教室。“难顿”家有女明星的,那些电视上某些明星啊,歌手啊,谁脱光是什么样。嗨嗨嗨,班上有人买的《灯草和尚》系列《依伯拉病毒》系列……

  四五十学生挤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架子床一个连一个,中间有一条小道容人走动。“社会凯”每天晚上要把那条道占住做俯卧撑,他强硬霸道。晚上他们几个成群的翻墙去偷杏,那家有杏树的人正好在学校操场对面住着。班主任“飞龙”先生他的鸡爪般的手,他要看见那睡觉的,他走过去就有人叫醒那睡觉的,他假装往回走然后猛的回头一巴掌扇过去嘴里还小声念叨“差一点把你跑了,小伙还机灵的不行。”“阴”老师他打人时要说“你吃饭了没,给你个包子。吃饭咧,你拿钱了没,你怕没拿过20块钱,我今天给你个20。”那年好些老师好打人,有一个流氓老师他走到那些女孩子跟前,大冬天的时候他把他的手伸进女生的脖子里“不好好上课,老师给你冰个。”我们还小不懂也有其他老师。教语文的有好多故事,他要讲国家上的一些事情他说的“中国人的国课,最重要就是语文,语文要自己去多见多想多了解,要有自己的正确的观念,不是你考多少分。是个教做人的东西,不在乎你今年出来念不念书,学做人是个一辈子的事,学语文也一样。”他给班上弄的图书角,让大家把课外书都拿出来……教数学课的让我们去她住的地方补习课,还有教政治课的,她让我们去她那里弄开水喝,学校开水能用一阵,去晚了没热水。

  “学生打老师,我教这么多年书还是第一次听说”班上同学和女老师打了起来,后面还有好多这样的事,今天这个人打老师明天那个。体育老师要罚我们,他拿着棍子打班上每一个同学,那些女孩哭了起来,我们照他说的话青蛙跳、俯卧撑。债主好几次这个时候来,我不庆幸他来解救自己,我不愿意见到他,很大程度上是我觉得丢脸。我还跟他去吃饭,小饭馆里吃饭。我在镇上读书,离家里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要是没什么事我他妈的会回去?

  “你很讨厌债主,你却没有表现出你该有的样子。”债主他给你在这村子里租的屋子,你和你认识的那些人他们也租着屋子。你知道这个地方大,这个地方人多,有钱人多,死掉的有钱人也多。同学们说村上有一个老头死了他儿子给请的脱衣舞,有钱人五千块请的脱衣舞,一定要去看。妈妈要是多这些钱,她或许就不会想不开。她死掉总共才花不到四千元,应该是四千左右。老人说一个石头碑子要两百元,就比砖头大一点点的石头碑子,划不来刻,好在这几年村里没死人,弃鼠能从那高大的坟墓辨出那是妈妈的。这些有钱人不光是洋鼓洋号,大布上面的电影,唱戏的,表演杂技和魔术的在另一个舞台上,有人模仿魏三的小品,唱歌,脱衣舞。当真脱的一丝不挂,三个女的,她们先是穿着胸罩,还有大裤衩子,画的白白净净的,农村里人哪里见这年轻漂亮,女老师和她们都差的远。要么就不说这个,几个卖肉的,大家各凭本事赚钱,谁又不欠谁的。我和同行的朋友快被挤死,平日里哪有这么多人,声音乱的很,到处有流氓哨响起,舞台两边大音响超级大,比县里任何一家门面门口音响都大。有人去专门买的炮仗,他们把那炮仗扔上去,那些个女的吓得不敢好好跳,她们的奶子在这空气中和火药中乱蹦哒着,几分钟前她们的白色和红色胸罩就那样用手指头挑到前面绕着这一群观众走一圈。有几个男的劝说着不要瞎扔炮仗,那女的高跟鞋,粗根的高跟鞋,她们的裤衩子就从那里褪下来。她们不会跳舞是不是,她们的两个胳膊在奶子前就一直那样左右摆动机械的和汽车前刮雨的那玩意一样。那年弃鼠应当十四岁,那年好像是有什么流感、白天同学们都喝了学校的萝卜汤。到了晚上那些男同学成了亮眼的狼,他们爬上树的,坐在砖墙上的,他们无不被这些外来女人身上流出的淫荡劲勾住整个儿魂。

  我知道你要说,低级趣味、无耻混蛋下流……在数学课上,女老师很温和的女老师。班上几个本应睡觉的,他们一直就是趴在那儿和夏季装死的狗一样。突然有个男生开口,“安老师,我村昨晚有表演我叫你,你和我几个女老师你都不理我。”他就为抓住这空档,他头偏着。“我叫了你几声,你听着咧,你头都转过来咧,你不理我。”“你要叫就叫安老师或者老师都可以,你叫个安静老师算个啥,你妈给你没教做人的礼貌,你连这都不知道。”“是我的错老师我后面一定该,老师我看你昨天晚上走的迟的很,几个男老师都走的迟的很,我后面么看,人多的,你的都看啥呢?”这小伙嘴巴真毒,那女老师刷的脸红,脸红还带笑,这笑传染给班上的同学,他们兴奋的不加掩饰的那种。“好了,上课,不准说话……”大家都低级,这算不算一个差不多的借口。

  这一帮子老师又让买资料,一个抄一个的资料。买就买,每次上课前都要嚷嚷道班上还有谁谁没教书费,就剩你三个,全班就剩你三个,整个年级就剩你三个。我不信你屋里掏不出来十几块钱,屋里人不想叫你考上好学,不想叫你长大有出息。这一个个真会戴大帽子,弃鼠装的像,他还是老师所谓的好学生,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不喜欢读书的,尤其是听那些“口才”极好与“责任心”极重老师的课。他们秉着为你们好的思想去练习他们的脾气和高高在上的某种感觉,这只是大多数老师也只是大多数学生所想的,我不是他们,不能代替他们所思所想,我与他们长时间在一起听他们谈论与他们交流。

  冬季的早晨,院子里模模糊糊能看见白白的一层霜。天还没大亮,弃鼠要问债主要生活费,照以往的消费水准今天恰好是再次要钱的时候,弃鼠在昨天夜里都已经深深地思考了这件事,债主是不该说什么难听的话。学校里的书费,该死的以后还有好多书费。这是不能被理解的,买了这几本书就能考上大学就能有出息就能和人不一样。更不能理解的,债主不相信,他只相信我把钱给了我所谓的先人,我的另外的爸。债主要问老师的手机号他要自己问,他又问村里其他读书的孩子,问他们的父母,男孩子信不过问女孩子。他不相信你,他肯把他的钱消费在女人、烟酒、牌桌上,他也不肯拿出一丁点来打消你因老师长时间询问带来的困惑也有怨恨。村上那些个伙伴就这样说“你爸怎么是那样的人”他们就当面对着我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他只是不信我。

  他说他明天给我班主任打电话,印象中的我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在这冬日里的冰凉中,我拥有一辆飞快地破旧金鸽牌自行车。那些早起的老人手缩着抽着烟锅里的烟,他们迟缓的羊群和他们迟缓的步子,听见这冷我知道晚上我又要脚痒,那冻的很大一块的部分发痒。我瞬间过去,经过很多大红铁门,我的魂魄有点飘飘然,我想着足够快就能让这魂魄飘向一望无际的草原,穿过澎湃的大海,浮在红色云朵上。你不相信我看见了谁,这是一个天底下威严、慈爱、无私、辛劳的父亲,我知道我以后得努力着向上,我绝不会让这个人为我操一丝一毫的心。我怎样一种姿态,是百感交集,我看着他的手他满是茧子的大手,他穿着太单薄,他一定在我刚走时就骑着他的破旧摩托车。好的故事如果是真的我定会热泪盈眶、痛哭流涕。

  债主说我怕老师怕的要死,他们又不是你爸你妈,你看别的娃。我怕的要死,这是为什么,要是有,我有好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笑的那样开心我学不会,为什么妈妈要将自己吊起来,为什么是我,我怎么就想不明白,我他妈为何学不会面对……

  弃鼠拿到了钱,还是在那个冰凉的冬季的早晨。弃鼠去敲门债主让他从席子下面拿钱,他看见几张一百的有几元的,几十块的,他拿了一张二十,他紧张地说了一声。弃鼠本该为不再接受老师的询问而松口气,他极轻地关上了门。弃鼠看到了什么,她的头发,卷着的头发债主给挡着,被子那么鼓,这席子脚下还有写满壮阳药的报纸。

  “你嫉妒他,他玩别的女人。这你也该想通,那是他的本事,何况那女人的男人还没死,那是他的能力,怪要怪你的善良的妈妈她想不通。怪就怪你想不明白,不如你的人何止是多……”我的思想该把某些东西用钉子钉在我的头盖骨里,债主的的确确惹人羡慕,我羡慕他的开朗。那些村里的妇人,你能管住她们的嘴巴,她们靠什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天,你忍不了她们,债主却可以,他重复着拿着他的铁茶杯去打麻将,这是爱情的伟大力量,还是与生俱来的乐观。你的极致悲观恰恰与之相反。诚如你悲观的眼珠子见到的那样,有一个极瘦小的小子,他拿了你的馒头,他们用来配合着那年的“顺”方便面吃,好些人吃方便面都是用方便面袋子直接泡好。你胆怯地用询问的态度,他似乎没听见,你也不好再问第二遍。他们把方便面汤倒在某些人的电壶里连同他们半夜起来撒在瓶子里的尿,你是个冷漠的旁观者,看那些跋扈的人看那些软弱的背后里骂人的小子。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要是有你连他们也不如。那瘦瘦的小子去叫来“社会凯”打你,你心里想着把他打倒在他脸上撒尿,你的身子却一动也不动。

  社会主义好,邻居家的小伙对你讲他和他的女朋友在接吻,放学后在路上,吻脸吻嘴唇。你不喜欢他说这些,大抵是因为你得不到。几个大个子把牛奶挤来挤去射着玩,正是有蛋奶工程的时候,也是骚动的时候。你要装深沉有女孩老找你聊天,你怕你怕你穷你要花钱,有女孩对你表白说喜欢你,你说是开玩笑的。是她不够漂亮或者是你自卑到骨子里。你还八字没一撇呢?你想着和她们上床,你想着要是债主多给你一丁点子儿,你就能和他们滾床单。你和几个住宿男生在读书的三楼看你的女英语老师和体育老师在抚摸亲吻,那么一帮子人在晚上远远地居高临下的傻傻观望。你想着你只是穷,你还想着你的性,你不敢去厕所蹲坑,那坑池是完全敞开的,你怕被人说你的小,你想着你要有大的家伙,你要有令女人着迷的性,你就和他们一样,你能玩这个与那个,你个自卑的、无耻的纯幻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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