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马桶起誓，绝不自以为是

清明。带着阳哥参加家宴，中间敬酒的时候阳哥突然拉着我的衣服，我感觉到了。看他一眼，但酒杯端着，对面亲友站着我没道理停下来，就继续举杯进行，不料阳哥做了一个动作：将我的衣服掀起来…

我一时很尴尬，喝了酒立即坐下盯着阳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妈妈这样很丢脸哎。”

他看我一眼，不说话，自己下了板凳往外走，拉开了门要出去。我说：“你闹什么脾气，今天怎么这么不乖？”

他好像突然气上了，本来兴致勃勃要和大家干杯的阳哥自己干坐着，不哭不闹对谁也不理睬的样子。

怎么可以这么宠着，才三岁不到的臭小孩！我也没急着去哄，就在旁边静静观察。等过了会儿，见他眼泪浅浅上了眼睛才把他抱到腿上趁机教育。我声音很低，鼓励他开口回应。他低头，很小声地说：“裤子潮了。”

裤子怎么会潮，从外面摸一下好好的，伸进去…臭小孩尿裤子了？

带着他去洗手间完成刚刚没完成的任务，整件事情在脑袋里重新有了一个脉络：阳哥想上厕所，喊我只是为了悄悄说明这件事，当时如果我低头多点耐心听他说话，就不至于让他尿裤子…

“阳哥，你刚拉妈妈衣服是想跟妈妈说要嘘嘘对不对？”

他不说话，眼睛盯着别处看。

“拉门出去也是憋不住了，是不是？”

阳哥点点头，一脸沉重，跟言情剧的心碎男二号一样。

我整理好他的裤子，给他一个拥抱，“妈妈刚刚不好，不知道事情全部就下判断，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他扮傲娇故意不理我。

我乐了，臭小子三岁还挺记仇的嘛。干脆对着马桶郑重起誓，下次妈妈再也不自以为是，再也不胡乱下判断。

一边讲这些一边好笑，世界上对着马桶和儿子下保证的妈妈估计就这一个了吧。

“妈妈。”他突然开口喊我。

“哎。什么事？”我吸取教训，一脸狗腿样。

“要嘘嘘。”什么？还要？

我把垃圾桶拿过来，帮他接着，等了很久都没有成品出来，抬头看他脸，小帅哥一脸尴尬，眼睛瞪老大看着我。

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冲他后面地上一看，两根金黄粗壮的产物安安静静地躺着……

接下来有一秒还是两秒的时间，这个孩子就静静地打量着我，好像考官在测试我的反应一般：喂，女人你刚跟马桶起誓过，要不要破戒？

我才不呢。

不就是两个坨坨嘛，这么干燥，这么容易处理，拿了纸包起来扔掉就好了嘛。至于臭小子的裤子，擦一擦，勉勉强强就凑活了。

阳哥这才勉强笑了。

考试过关了？我松一口气，抱着他，“儿子，妈妈觉得今晚的菜不好吃，妈妈带你回去吃好不好？”

好啦，其实是裤子潮了再回去坐着肯定很难受。

而且臭臭的也太给别人吃饭添加味道了吧？但咱为了颜面必须把罪名丢给厨师先生。

哈哈，打了招呼扛着儿子一路回去。

“妈妈。去哪儿？”

“回家啊。回去洗澡，喝奶，看光头强。”

“嗯！洗澡，喝奶，光头强。”

小家伙突然兴致回来了，小手在夜晚的小风里伸出来挥着，原谅我了吧？应该是，我再接再厉小声问。

“阳哥，还喜欢妈妈吗？还生妈妈气吗？”

“喜欢妈妈，不气不气。”

得到答案，我兴奋地背着臭小子一路飞奔回家。

清明的夜，记忆里伴着小雨，路上点点泥泞，有点点湿，有点点臭烘烘，

但更多的是这个三岁孩子的笑声。

清澈，好听，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