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散文

谈值不值也要有资格

2017-02-06  本文已影响34人  我是张望好时光
谈值不值也要有资格

大年初三的晚上。

电视里播着欢歌曼舞的晚会,外面有零星炸响的鞭炮声,一家人坐得坐躺得躺,各自玩着手机,像每一个平常而无聊的夜晚。

女儿走过来,抱着我说:“妈,我觉得你好可怜啊。”

我惊讶地抬头看着她:“怎么啦?”

她仿佛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人家的媳妇都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你什么都没有,爸爸唯一给你买过的礼物,还是旅游景点两块钱一个的假镯子。”

是啊,我以往几十年的生活都是如此,说的好听点,是简朴,其实就是枯寒。以致我都习惯了,连抱怨都懒得再说。

“我给你买了一盒面霜,还有一瓶水过几天就回来了。”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我。

真没想到。

女儿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首饰、衣服、包包等等,从小就要自己做主,给她的零花钱永远不够花。她曾经买过两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衬衫,我问起来,她吃惊地说:“这两件不一样呀,一件是方领,一件事圆领,你居然没看出来?”

我是没看出来,但我知道了她为什么总是喊缺钱。还在上学呢,这么讲究也太奢侈了吧。但说归说,她仍是我行我素。后来想,一个人一个性格,况且,我自己节俭了一辈子,也没见省出多少银子,不如成全孩子,索性就不说了。

她上一次送我礼物,还是上高中的时候。是她用奖学金买的一个秋香色的钱夹,我嫌她乱花钱,说“你妈包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买这个钱夹呢。”她说:“就因为你自己舍不得,我才买贵的。”

所以这一次,我没问她花了多少钱,只是说:“谢谢啦。不过以后别买了。”

“你也不年轻了,以后少管个人家,对自己好一点。”她总觉得我活的潦草匆忙,不像个女人,时不时地会敲打两句。

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记得二十多年前母亲去世,我收拾她的遗物,发现每一件内衣都是旧的变形的,有的上面还有破洞。抱着这些衣服,我一边流泪一边暗暗发誓,绝不做母亲那样的人。她师范毕业嫁给父亲后,每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只给自己留七块五,剩下的都交给爷爷养家。没有人要求,是她自己主动这么做的,就是亲戚朋友有事开口,她也决不让人家空手回去。不仅父亲经常说起,就连她的同学、朋友见到我们,还会在提起她的时候,感叹“你妈那人可好哩。”

但是我知道,为了这个“好”字,妈妈受过多少委屈。亲眼见过她帮助过的人,怎样翻云覆雨甚至恩将仇报,我替妈妈不值,也一直提醒自己引以为鉴,谁知到了最后,我还是活成了妈妈的样子,离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一天比一天远。现在,轮到我的女儿替我不值了。

值或不值,哪有什么客观固定的标准。可仔细想来,我还是不甘心的,否则就不会一天到晚怨天怨地。然而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自己的选择?只羡慕别人的光鲜亮丽,自己却在敷衍,应付,漫不经心,有什么资格谈值或不值?

所谓命运,其实就是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保持未完待续的梦想,打扮好自己,充实好自己,不嫌弃也不被嫌弃,才能让那些针头线脑的琐碎生活,一点一点地变美变好。至少,我们是在认真生活。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