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 | 偷得浮生半日闲
Day1.
现在是凌晨三点,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我们终于在大理安顿了下来。大理与众多古镇所不同的是,它太狂野了。这里似乎并没有宵禁这一说法。凌晨的路上仍旧有人在唱歌。小伙子与姑娘们在调情喝酒。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我并不反感这种狂野甚至是低俗。这样的夜晚本就该是低俗的。大理自由的让人觉得身心都飞上了天。
弗洛伊德说,文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凌晨三点的大理似乎已经远离了文明,人们不再压抑。我和倩倩在街头闹着笑着,不知道流落街头的境况有什么好笑,但就是为这种不加压抑的感情而开心。我们终于来到了大理,让文明让烦恼都见鬼去吧。
说实话,凌晨三点的大理,低俗极了。可他低俗的让人沉迷。在这里,我疯狂的想要恋爱,不管是八十岁老妪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女,来到这里,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艳遇恋爱,爱上或离开,洒脱自由无拘束。
七月中旬的大理入了夜后很冷,我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两个人裹着一条披肩取暖。经过一番兜兜转转我们终于找到了客栈,客栈其实就在离洱海门不远的地方,大理秦滇别院,老板是一对陕西夫妇。一共三层,每层两个房间,地中海式的装修,很温馨,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能闻到桂花的甜味。大概是之前憋屈太久,我和倩倩两个人兴奋的不能自已,不停的逗弄店里的一只小奶狗,连老板都开始嫌弃我们。
其实大理和众多的古城一样,它真的只是一座城,可是因为有了这些不一样的人,让我对接下来的行程格外的期待。
我去旅行是因为我自己决定要去,并不是对风景有兴趣。
——马尔克斯 霍乱时期的爱情
Day2.
大理第二天。早晨起的不算早。白天的大理古城阳光明媚,游客不多,大家懒散自在。有背着背包戴着耳机一个人闲逛的姑娘,也有三五成群的滚青骑着小电驴奔驰在石板路上。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大理是包容的,不像许多的古镇,只是文青的去处。大理有着那么多的滚青,扎着脏辫的姑娘,凌晨抱着吉他唱歌的男孩子。生活在这里变回了最真诚的味道。不是那种淳朴的真诚。是一种经历了许多事后沉淀下来的真诚。完全的淳朴是很美好,可是那种淳朴没有内涵也没有理想,那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平静但也无趣,用一句用烂的话讲:那叫生存。
大理古镇上一排过去全是酒吧,中间夹杂着小饭馆,卖首饰的,卖酸奶的,卖鲜花饼的等等等等各种小店。女孩子出来玩总想着要拍好看的照片,所以这里自然少不了卖衣服的。倩倩爱逛,早晨我还没醒就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哪条路上的哪家店有怎样怎样的衣服快点来。在去找她的时候无意中路过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吸引到我的是,它是唯一一家早晨九点就有人在驻唱的酒吧。这家酒吧从外面看并不很引人注目,整家店都被绿色的藤蔓类植物包裹了起来,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招牌挂在门口,上书:飘香酒馆。说实话,大理的驻唱水平整体高于西塘乌镇。我们坐在这家酒吧里喝果汁喝的不想走,大概是阳光太暖,生活太慢,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慵懒的笑容,连带着我们也懒了起来。
因为出行仓促,没有计划,我们下午就转道去了洱海边的客栈,是秦滇的另一家分店,位于才村,客栈位置有些偏,但装修依旧很有情调,延续了古城那家店的地中海风格。虽然位置偏僻,可是却难得清静,感觉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家客栈,没有购物的地方也没有夜生活,单单眼前的美景就足以满足我们。对比明显的是,这家客栈的旁边是一家本地的住户,破败不堪的房子与这栋客栈放在一起对比鲜明,好似旧时的资本家和贫下中农。同行的一位叔叔特文青的感叹了一句:这就是生活和生存。
我很喜欢这家客栈二楼的玻璃阳台,阳台正对洱海,天晴时阳光洒下来,一切都刚刚好。晚上时从一楼连到三楼的灯串把这个地方映照的温暖极了,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到了晚上我们在三楼的露台喝酒,从吃饭的地方带回来的梅子酒,对于我这种不常喝酒的人来说略微有些烈,但味道很好,加上一点玫瑰原浆,酒味会被冲淡很多,不会像单纯的梅子酒一样那么烧口。可这酒喝下去胃里却很是舒畅。一斤梅子酒,几碟小菜,问老板借来的音响,和一群有趣的人。
我愈发坚信每个人都是有趣的,是不同的有趣。有的人有趣的外露,有的人将有趣藏起来给自己。我们在天台遇见了一个会弹吉他的小哥,他弹我们唱,这小哥声音好听,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沙哑沧桑,是很少年的感觉。之后我们在天台喝酒唱歌跳舞,远处闪电斑驳却不见雷声,偶尔有萤火虫飞过惊喜了我们这批人马。我们这些人,从70后到90后,跨越了30年,我们彼此不能算熟悉,却都是爱浪漫爱生活的人,感谢这次的相遇。
音响里赵雷开始唱少年锦时,面前这些我称为叔叔阿姨的人居然开始聊青春,聊青春时口袋里的那支香烟。这让我这个刚刚度过青春期的人着实吃了一惊,但随即也就释然。青春这东西不会随着年龄消失,只会因为心态变化而褪色,但总有那么一些景一些事会让你回到青春时候。接着妈妈们起身开始跳舞,这让我想起她们其实是经历过迪斯科黄金90年代的人,她们的舞跳得比我好太多,我们听的音乐也从民谣到摇滚再到老年迪斯科。说实话,有情怀有过去的妈妈们永远不会因为柴米油盐而失掉生活。而我希望自己即便是在八十岁,也能不断学习接受新事物,不断感受这个世界,像新生儿一般去感受这个世界。
今日宜小酌狂欢,不宜宿醉。
Day3
大理第三天,阴天。早起继续在客栈上下来回穿梭,这里很安静。一大清早管家就开始放音乐。我们坐在一楼吃早餐,简单的馒头咸菜白粥,放在精致的瓷碟里。懒洋洋的不想说话。大理原本就是个很适合发呆的地方,这样的舒适让我甚至懒得拿起手中的相机。秦滇或许没有最好的洱海,但却有最好的大理,我们可以在这里狂欢,也可以在这里发呆什么都不做。慵懒却自在。就如老板说的那句话,这叫生活。十二点的时候启程去了双廊,专门为了双廊的海景房而来。下了高速路后开始堵车,雨也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大理是个说下雨就下雨,说天晴就天晴的地方。
到达双廊后,发现这里到处都在修建新的客栈,而我们住的大理双廊沐水蓝湾客栈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与其说这里是客栈倒不如说是酒店。房间比平常的客栈多了很多,少了些温馨的感觉。但不可否认这里也很美:房间是所谓的星空房,房顶的一部分是玻璃做的,下面安装了可以打开的幕布,晚上打开后就能看到天空。但是我们运气不好,阴天里没有星星。
之后就是在双廊古城区逛吃逛吃。大理很多有很多喷绘纹身和编小辫的地方,收费偏高,但是因为开心也就不在乎了。这里的古城区巷子很深,弯弯绕绕。许多小店都在旁边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这里客流量偏大,没有大理古城里的那种自在悠闲,多了景区的味道。再加上各种修路,路上显得很脏乱。但是越往巷子里走就会越精彩。往往踩了一脚泥走到巷子深处后,就会看到洱海,白天的洱海不惊艳,但足够舒适便是了。
晚上去了部落酒吧。这家酒吧在双廊颇有名气,我们跟着导航一路找过来。酒吧驻唱留着及肩长发,气氛很high。我们为他的歌声欢呼鼓掌也跟着他一起打拍子唱歌,他也会应和我们,唱上一两首我们喜欢的歌。于是大家不断的碰杯欢呼摇摆。其实酒吧就是要一群能侃大山的人一起来才有意思,我们为了生活干杯,为了爱情干杯,为了大理干杯。这大概就是我爱大理的原因吧,这里能让每个人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而我真的太需要释放。
有人欢喜,有人跳舞,有人大声哭泣。
——痛仰乐队 不要停止我的音乐
Day4.
大理第四天。早晨从双廊赶回了大理古城,Mr. Six是隔壁酒店,和我们住的酒店相通。那里的阳台更靠海一些。在水边放上了一个透明的球形秋千,很适合拍照。说实话,来到大理时间越长,越不想思考。好像我可以抛弃所有的想法就这样一直呆坐下去。
接近中午启程,大约一个小时路程就到了大理古城。稍作休整之后我和倩倩就去租了小电驴。在大理,租车的随处可见,小电驴山地赛双人自行车,奔驰smart。价格不贵,需要身份证做抵押。其实骑车在大理古城里逛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太堵了,到处都是车和人。但骑车可以更快的出古城。在异地骑车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路上遇到了卖气球的,于是就买了一只绑在车后,一瞬间觉得自己特别拉风。在大理感觉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不再会因为初次接触而感到害羞,觉得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想和你聊天。
晚上又回去了那家酒吧,飘香酒馆,酒吧氛围很好,驻唱都蛮有水平的。呆在那里听歌喝酒就不想再离开了,这些天几乎保持了天天一瓶酒的状态,对于我这个酒量极差的人实属不易。九点多的时候去了酒吧斜对面的重庆火锅,虽然没去过重庆吃过正宗的重庆火锅,但是这家店味道是真真棒,辣的痛快,一点点的小米椒就能让你泪流满面。我们的隔壁桌是一桌刚认识的年轻人,有第一次来大理的,有来过好几次的,更有来了就没走呆了五年的。这个呆了五年的哥们说他觉得自己和大理缘分还没尽,不像对面的小情侣,在这里相遇相知相爱,于是他要继续在大理呆着,直到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止。
酒足饭饱后在大理街头晃悠。这个点很多酒吧都有现场驻唱,我们吃的太撑只能晃晃悠悠慢慢走着,大理四中再往上走的荞麦鲜花饼很好吃。我们从西北汉子的Pink Floyd听到韩国小哥的迪吉里杜管。迪吉里杜管是澳大利亚土著部落的传统乐器,世界上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用一根空心树干做成。声音有一种很古朴的美。旁边的妹子跟着音乐跳舞,气氛愉悦而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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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已经是十一点半,余兴未尽又撑的慌,就上了客栈天台,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古城最高点,周围的店都熄了灯,整个古城渐渐安静下来。这个天台是顶楼洗衣房的屋顶,我们偷偷竖起梯子爬上楼顶,用手机放起了音乐。这样的夜晚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酒,没有人一同玩闹,我俩都分外怀念前一晚在秦滇海边客栈的经历,但往往快乐的时光都难以复制,要做的只有享受当下。倩倩和我聊工作,聊未来。大理是一个可以忘记现实的地方,在这里我可以是一个快乐的小智障,我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轻飘飘的在这世上,没有根,风吹到哪我就飘到哪,风停了我就落下来,无所期待无所依靠,自由却也孤独。
我向来不愿谈情说爱,我总是说服自己我可以一个人生活的很好,然而这一刻却徒生苍凉之感。所谓朋友和爱人的区别大概就是,爱人可以让你全身心的依靠,而朋友不能。我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一条,独立不麻烦别人。我将眼泪视为洪水猛兽,从不肯外露一丁点脆弱的情绪,我希望自己至少能撑起自己的生活。然而这一刻似乎所有压抑的感情都喷涌而出,所有的懦弱不堪都按耐不住的涌了上来,我想要嚎啕大哭,想要醉生梦死,想要彻底的爆发再也不要维持表面的平静。此时此刻,我想要成为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张楚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大理之行也就到此结束,以我最后的全线崩溃而结束。《心花路放》里耿浩以满头鲜血宣告失败,我尚存一丝理智没有跳进洱海。这四天给了我太多,前段时间来自生活的,情感的压力让我不堪重负,整个人魔怔了一般。但其实这年头谁还没那么点过不去的坎,人生本就不易,唯有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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