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我一生尽管总身体不爽，却从来也没有过昏迷不醒的经历。但我见到过许多人昏迷不醒。

那个也教书的堂弟，我就亲眼目睹过他两次昏迷不醒。老早就听说他多次突然发生昏迷，人事不知的情况，但那时我长期在离家较远的学校，和他很少一起聊天，也就不知道他这具体情况。

大概是2000年我回到本大队，他是这学校校长，我們还共带六年级。一天外面来了领导，并在这里吃午饭，五叔是村书记，还让他带两个村干部来作陪。很热闹，很丰盛。堂弟东道主嘛，带头喝酒。那几年，搞普九，不知怎么弄的，个个学校酗酒风盛行，每个学校都有几个嗜酒如命的酒包。我这堂弟这天我算是见证了。我没数数，这顿午餐前后他一共喝了多少，9月里天热，是啤酒，只知道不停地开酒瓶。我那时对酒毫无兴趣，尤其啤酒，总觉得有一股牛尿骚，顶多喝一杯完事。放碗的时候，堂弟两眼迷离，双手拂拍着自己苍白湿漉漉的大肚皮，说今餐他喝了6瓶！6瓶，照我算应该有7~8斤以上。我不知他肚子是怎么装下去的。

客人走了，堂弟一会就躺在他那光光的木板床上，再过一会就呼呼大睡。全身象在水里捞上来的。一连几小时，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我觉得这不是一般的醉酒，而是昏迷不醒。旁边一个女同事和他私交比較深，一直守在他旁边，她和我说，堂弟每次喝酒都必須要喝成这样子，这样才英雄。迟早他会死在酒上。劝多少次也没用。我问今天他有危险没？那女同事生气地说谁知道，死了怪谁？

最后我上课去了。傍晚时分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

大概过了几个月，应该是周末，忽然听说他又在家昏迷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喝酒。是又发病了。这才是真正的因病昏迷。我立即去他家看他。他躺在床上，头枕的很高。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一动不动。我按着他的脉博，比较微弱，但很平稳。我觉得死不了。床头挂着吊瓶。他父亲和他小弟，他儿子，也在旁边。他們象无事一样，显然对他的昏迷不醒早已习之为常了。那小弟还和堂弟儿子大声说笑。我提醒，不要闹，要安静，他們才没吵。

很多年前，快30年了吧，我家的她，那时也才25岁左右，按理身体该好吧，可是有天也发生了昏迷。

那天正中午，她在屋外大太阳地里做煤球，忙了个把小时，一进房门就脚步不稳，刚一坐在木椅上就“哎哟，头好昏”这么小叫一声，就身子一歪，可能是周末我正好在家，见他这样我一把抱住了她。很快，她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脸色立即腊黄，脸上掠过一层明显的令人惊吓的死灰。相都变了！显然，心脏已經停止了跳动，死了！

现在想来，她与堂弟的昏迷状态完全不一样。老婆这个样子，就真的不是一般的昏迷，死是什么样子我也见多了，就正是这个样子，心跳也没有，呼吸也没有！

我母親一进门就几乎吓哭了，“将么改哎！将么改哎！！”这是我們家乡的方言，相当危急的时候，人们都会这么情不自禁地这么叫起来。

这一惊叫，惊动了四邻。一会儿邻居们涌进屋里，有人建议快赶去医院。我说不行。等我来！

我首先在木柜顶上拿来风油精，滴几滴她的鼻孔里，紧接用拇指尖用力掐他人中，使劲掐，再使劲掐她两手的虎口，她好像没有一点反应。接着，我敞开她的前胸，洒上一些风油精，不紧不慢地有节奏地用力地给她开胸一一由里而外用手掌在她胸前一下一下推括过去。大概括7~10次时，她忽地长出一口气，脸色立马有了血色，并动动身子坐起来了，说“哎呀好了好了！”像刚才做了一场大梦。

从她昏迷到她苏醒大约经过了5~8分钟。应该说，不是我这么及时地正确地处理，她那天死了，才25岁，她也算是美女啊，那太可惜了。

前天她生日，也进入了57岁，比那时身体还要好。15年前，她要做个手术，术前体检，发现她心脏扩大很严重，护士长甚至说这状况不能上手术台！也就是早有心脏病，想起来那次发生昏迷就是心脏病发作，诱发因素是当天天气太闷热，受了点累。现如今，多次检查，心脏不再扩张肥大，还有一点点什么“返流”，好多了。

那堂弟若干年后尽管早已把酒戒了，还是多次发生了胃出血，其中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最近十来年烟不抽酒不喝，注意保养，再没发生昏迷现象。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