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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那片梨花雪

2018-01-25  本文已影响1340人  雪花如糖
北国的那片梨花雪

文丨雪花如糖

01.

雪是天上寄来的信。

1975年冬的某一天,这封信又飘到了人间。它问候着山川、河流、大地、森林,也问候着每一个刚刚降临到世上的小生命。

我很幸运,一出生就接到了这份大自然的礼物。或许因了这个缘故,对雪,有种超乎寻常的喜欢。网络里的各种呢称,必有"雪"字。

喜欢它的安静。

无论是大如鹅毛,还是细如霏霏,都悄无声息,轻轻柔柔,喧闹的世界因此变得静寂。

喜欢它的纯洁。

当雪覆盖了屋顶、街道,尘埃与肮脏统统消失了,万物皆银妆素裹。尤其是雪后初晴,天的蓝,雪的白,泾渭分明,一切变得简单又纯粹。

喜欢听雪的声音。

走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听着"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全世界都踩在自己脚下。每一个足迹,都是对未知的探索。

喜欢看雪静静地消融,远处的山峦慢慢地露出脊梁。近处的农田、树木、村庄又恢复了它的面容,但愈发明净。

还喜欢趴在窗台,看玻璃上神奇的冰花。每一幅图案都不尽相同: 有北国苍茫的原野,有南方晨间的竹林,有花中飞舞的蝴蝶,还有孔雀开屏的斑纹……

窗户上的冰花,已成永远的记忆

02.

北方的冬天,越临近年关,越爱下雪。

记得有一年腊月三十,清晨,推开房门,哇 ! 院子里辅着厚厚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夺目,刺得人睁不开眼。

"走! 咱们先扫出一条雪路。" 哥哥兴奋地提议。

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毛绒绒的围巾、手套,拎起扫帚,就冲出大门。

哥哥挥舞着大扫帚,使出浑身的力气,左一下,右一下,掠起的雪花,四处飞扬,还是不见地皮。我跟在他身后,认认真真地清除残雪,地终于露脸了。

那些天,电视里正播放《联林珍奇》。兴许受了它的影响,哥哥突然说:

"妹妹,我们说对联吧。"话音刚落,就来了一句:

"雪落三寸厚!"

我先是一怔,不知如何接下句。抬头看到高大挺拔的白扬,突然有了灵感,脱口而出:

"树有两丈高!"

叔叔碰巧经过,听见我俩的对话,哈哈大笑。

外面渐渐地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的大门先后"吱哑"地打开,探出个脑袋,不一会儿,大人孩子陆续走出来。白色的地毯上晃动着五颜六色的人影,手中拿着铁锹、铲子,咔嚓、咔嚓地清理自家门前的雪。至公共地带,又都会把扫帚再往前伸几尺,一定要接上邻居打扫过的痕迹。

没过多久,银色的大地上,一条黄褐色的小路已通往村口的尽头。

孩子们早已弃下工具,奔跑在雪地里,相互追逐打闹。笑声叫声惊得麻雀在枝头扑楞扑楞地乱窜,抖落了树梢上的绒花。

炊烟从屋顶的一角袅袅升起。热气腾腾的锅里,饺子在欢快地打滚。两腮通红的孩子,在父母的叫喊声中,口里哈着白气,跑回家!

午饭一过,红红火火的对联齐刷刷地贴在大门两边,方圆十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辞旧迎新,又一本日历要翻篇了。

南方的梅花雪,冷艳幽香

03.

因为雪,冬天一直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然而,居住在南方后,冬天来了,我却要在记忆里苦苦地寻找它。

偶尔飘雪,零零星星的柔粒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慢悠悠地悬在空中,落地后,又禁不住灰尘的沾染,即刻零落成泥。每到此时,心情变得异常沮丧。

盼着盼着,也有下大雪的时候。

若再逢上梅花含苞吐蕊,南方的雪,也是极美的。

梅与雪只有彼此相遇,才不会辜负各自的美。

无论是玉蝶、宫粉,朱砂还是绿萼,都显得格外精神,仿佛穿上雪白的羽衣,浑身散发着幽香,骄傲地去奔赴春天的盛宴。

因为梅,我把南国的雪叫梅花雪。

但梅花雪可遇不可求,且时间很短,不出两、三日,雪就消融,梅又回到寂寞无主的时候。

此时,我不由自主地怀念起北国那飘飘洒洒的雪。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又如梨花院落、片片堆雪。

去年冬天,老家下了一场大雪。看着亲朋好友晒出的雪中美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放寒假,马上赶回去。

天气偏偏和我做对。半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每天都迎来阳光的问候。室内的地暖很热,只好穿暮春时节的薄毛衫。

我盯着窗户上透亮的玻璃,问父亲:

"小时候常见的冰花,还能出现吗?"

"傻Y头,如今气候变暖,已经有很多年不见了!"

……

看来,有些东西只属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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