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

2018-08-09  本文已影响205人  LufthansaDream

十来岁的时候才知道,“七月七”还叫“七夕”“七巧”。大概十几年前开始被称为中国情人节。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没觉得它和“情人”有什么关系,顶多是“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和“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样的诗词,没有具体的情感。究其原因,在我们小时候固定节日概念的时候,七夕只是小孩子串门儿借卡子吃饽花的节日,它泛着麦香和烟火气息,这种感受停留在儿时记忆中,不会被任何东西取代。

一般到了这一天,母亲先是发好面,然后派我们出去借卡子,就是一种木制模具。每家每户都有,却又每家每户都不完全一样。大家在这一天互通有无,东家的卡完了换西家的,一上午要跑好几趟。

卡子有独个儿的,比如莲叶,月光,元宝,这种饱满富贵的通常可以做成这种形式。还有一排两个至六个的,常见的造型有蝉、小篮子、小花、小鱼等可爱系列的。越是可爱越不容易卡出来,转角缝隙处常常粘了面,整个饽花造型就毁了。对于好不容易可以亲手做点有趣的面食的小孩来说,可真是懊恼呢。不过,仍然会对母亲和姐姐们要求,再让我卡一个吧!

好容易卡出几个,不敌母亲三下五除二做出好多。母亲用包袱稍微一盖,就开始准备烧火做饽花了。可惜这个过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原本炎热的夏天,因为烧火又更热了几分。母亲往灶里塞的是麦秆吗?还是玉米杆?那种干燥的植物燃烧的味道,混杂饽花被烤以后散发出来的麦香味儿,生成了孩子们心里的盼望,我们对这气温毫不在意,眼巴巴盼着饽花赶紧出锅。

等锅盖打开了,母亲将饽花取出放在圆圆的盖垫上晾着,告诉我们给邻居家还卡子的时候,带几个饽花去尝尝。饽花偏硬,但是有嚼头,香喷喷的,是零食也是主食,孩子们都喜欢。邻居家的孩子也来了,脖子上挂着一个或一串造型各异的饽花。我们岂能落后?一边迫不及待往嘴里塞饽花,一边赶紧拿线也开始串好往身上挂,然后也学样晃荡着饽花出去还卡子串门玩。当然手里一定要拿几个吃着的!

那时候的暑假不用上辅导班更没有手机,电视每天只演一会儿,每天就是晃晃悠悠地玩儿,不知道怎么就晃到晚上了。记不得有星星,却记得院子里有葡萄架。我也巴望着听听有没有说悄悄话的声音,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母亲给我们扇扇子,父亲给我们出谜语或接龙游戏。等夜深了,风凉了,孩子们也困了,哪怕窗户上趴着几只壁虎也激不起兴奋劲儿,这就该进屋钻进蚊帐睡觉了。

这就是记忆里三十年前的七月七,很多碎片拼起来的童年里的一天。那时候时间过得真慢,每一个场景在回忆里都是朦朦胧胧,每一种感受却又深刻无比。怀念童年的一切,更怀念唯一且永恒的母亲。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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