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河口往事之十五：栀子花开

川西，河口往事之十五：栀子花开

川西栀子已荼靡，小巷依旧售清芬，

缱绻一路弄姿态，总疑少年在水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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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季节如何，一年四季，总有花开。

每年五六月，是川西栀子花开的季节。

我是爱那栀子花啊栀子花！青翠的枝叶上，洁白的花朵，山林间飘荡的馥郁的香气……

我们爱美爱生活的川西女人，你说，哪一个没把栀子花戴在头上或者衣襟上过呢？

川西，河口往事之十五：栀子花开

川西的栀子花，不像种在城市公园的花不许摘。我们川西的栀子花，都开在山岗上，小路边，随便摘！

一到五六月，你是无法忽略栀子花的。

尤其夏日清晨上山干活，一踏上那弯弯山路，心里再多的事，也会被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栀子花香扰袭。

栀子花，最是那不甘寂寞的花啊。它开得那么随意，又仿佛是刻意。

有时候，你根本不想搭理她，但是，它竟然就开在小路边，你刚好经过的路旁，夹杂在一簇簇蕨鸡草丛里，你一抬脚就要踢到她。啊哟，来嘛，毫不犹豫地伸手摘下来，胸前衣服纽扣眼，一二三四五，全别上！

哇哦，那花香就一直跟着你走了！

川西，河口往事之十五：栀子花开

有时候，等你有闲情，闻着花香想摘几朵带回家，她却又不知藏在哪里，于是，你就得钻进树丛去，扒开茂密的灌木丛，找呀找，搞得一身的露水，但总归也不会让你失望。

那些夏日的清晨，在川西丘陵的山岗上，我和出去放牛割猪草的小伙伴们摘过多少的栀子花啊！

有时候，会摘许多的花骨朵，回家拿饭碗盛上一碗清水，把栀子花骨朵扔进水里，自己就上学去了。等放学回来，耶，一碗的栀子花都开了，挤挤挨挨的。第二天上学，就会选一朵，别在自己的衣服扣眼里，戴着上学去！

有时候，用一根丝线，穿过栀子花蒂，把栀子花当成吊坠戴起来，还会把好多栀子花用针线一朵一朵穿起来，栀子花项链啊，香得死你！

每年”六一”儿童节，我们都会从河口村小学校出发，排着长长的队伍，举着少先队旗，沿着甘溪河浩浩荡荡地走十几里机耕路，去乡上参加庆祝活动。

一路上，两岸青山，旁有甘溪，溪水哗哗宛若我们雀跃的小心心。

这个时候啊，两岸青山上，溪边的人家户门前，都开满了远看星星点点近看大朵大朵的白色栀子花！

走在队伍里的我，却在想，左边山上，那棵香樟树下，大约开满了栀子花吧？那片林子下，有我偷偷心仪的小哥哥的家呢！

川西，河口往事之十五：栀子花开

川西女娃子，到了栀子花般含苞欲放的年纪，也就如此这样开始怀春了吧！

栀子花般香甜的心事，怎么也掩盖不住。

明明喜欢人家，却故意装作不在乎。

栀子花，就是那传情达意的信物——

喏，给你戴一朵嘛！

好搞笑哦，男的咋个戴嘛？

戴在衣服扣眼上撒，弄么笨哦！

哦，嘿嘿嘿……

回头，男孩子回到家，把栀子花偷偷从衣襟上取下来，放在一碗清水里养着，每天呆呆地看。

只不过就是一朵栀子花，大家什么也没说过，也不敢说，许多年，就过去了。

再在山路上遇见，又是栀子花开的季节——

还摘花啊？

啊！摘回去给娃娃耍！

说着话，女人依然把花别在了自己的扣眼上，上数第二颗扣眼，最靠近心坎坎的地方。

山路岔口上，一个向左有个向右，各回各家园。

哦啊，那山岗上洁白的栀子花，被戴在胸前，还是送给TA，仿佛都不曾改变什么，那是两个平行世界的美好意象，曾经链接了彼此，是美好过心灵的小插曲小故事，是故乡往事里不可忽略的，一朵花。

栀子花开啦，川西摘花的姑娘，还用她传情么？川西的婆婆大娘，是不是摘了栀子花在街镇上叫卖啦？川西的娃娃，还把栀子花骨朵儿泡在碗里养么？

我怀恋的川西，那开出无数洁白栀子花的山岗，曾经憧憬遇见的你，永远停留在了栀子花般的流年岁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