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1996年的一天妈妈带着我转了三家医院之后,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凌晨出生。巧合的是红十字医院当天凌晨只出生了两个孩子,那一个女孩和我几乎同时呱呱坠地,爸说那个小女孩眼睛特别的大,又黑又亮,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皮肤很白,随他的爸爸多一些,可当他的爸爸抱孩子的时候,爸无意中发现了女孩父亲的一只手没有了,心里酸了一下,爸常开玩笑对我说,她长大后一定是个亭亭玉立的好姑娘,长大了你去寻一下那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我嘴上说有缘的话会相见的,但内心还是对她充满着好奇。那时候保温箱前,小女孩儿的奶奶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能啊,不能啊,怎么着这次也是男孩啊,是不是护士抱错了,然后盯着我打量了一下,那一家人沉默着,我爸邀女孩他爸出去抽了根烟,通过闲谈了解,老奶奶共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孙子,这也理解了为什么一家人的气氛会如此凝重,我插了一句打断了父亲的回忆,“反正我觉得以后男孩女孩都一样,重男轻女是对母亲精神的摧残”我爸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透露着肯定,他说,你还在保温箱的时候,小护士微笑着说了一句,“小孩的名真好”,老爸终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我可是想了三天三夜才起好的,他得意洋洋的说,名儿好,就是命好,我说爸您是真会联想。我在产房楼道睡觉时,忽然听到一声很粗的婴儿叫声,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男孩,就赶紧爬起来去医院门口定了70多个鸡蛋,然后送给了护士,之后护士把你妈照顾的利利索索的,自己都没干什么活。
当时爸把电话打回村里,邻居通知了我爷说生了个男孩儿,爷还不信,当时天还没亮,下着雨就在我家门口蹲着,就像确认一眼,结果他用了一个比较粗鲁的方式,掀起了包裹着我的被子,确认了一下,心满意足的回家睡觉去了。
我们家的情况我要补充一下,我爷两个儿子,我爸是老二,我爷有三个孙女,我是爷唯一的孙子。
在别人看来,我妈应该是最幸福的,可那之后,与大伯大娘的隔阂让她忍受了多少委屈啊,很多的纠纷因为我,总说爷爷重男轻女,帮我家多,心里不平衡,我爸是个孝子,他不管别人说什么,那时候家里做卖鱼生意,就缺不了爷吃鱼,经常和爷喝酒,可去的多了,闲言碎语就有了,两家的关系就走远了。
记忆犹新的一次是在表姐门口和其他小朋友玩,之后她邀请他们去她家,唯独把我关在了门外,大娘就在眼前,可她什么也不说,随着那扇门关上之后,我的心理真不是滋味,脸通红,眼泪在眼里打转,我在村里绕着,我不想回家,我不停的走,越想越感觉委屈,至今两家的关系曾经缓和过,但每次只是昙花一现,家庭之间的事我不想再评论了,我这个人不记仇,但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爸这个人很耿直很善良,但有时候特别固执,比如找东西,找不到就一直找,上上小学的时候,放寒假几天后,我想起把羽绒服忘在了教室,他硬是骑着自行车带我来到了学校,当时和门卫打过招呼了,然后我们把窗子撬开了,爬窗进去,拿回了衣服。
现在父亲的记忆力更不如以前了,每天要不就在找钥匙,要不就是在找钥匙的路上,很健忘,可他对往事记忆的十分深刻,去老师家补习,我很尴尬,对数函数的解法,老爸比我还清楚。
爸最大的遗憾是高考的名落孙山,家庭不济没机会复读,当时好的出路是当兵,我爸什么都通过了,可村书记就是不让走,因为那个村书记见不得人好,自私自利的白眼狼,这位书记70多岁的时候得了痴呆症,来到我家说要喝茶,我爸恭恭敬敬仍然很尊重他,听我爸说,他在我爷去世的那天,在我爷坟上转了好几圈····。
我爸希望我圆了他的大学梦,当我考上大学时,他哭了,眼泪不断的涌出,滴在地上,我站在他身旁递过毛巾,我后悔我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我曾经因为他喝醉酒得理不饶人,面目狰狞,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对他讲话,父亲什么也没说,我却摔门而去,我真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我没有说出,当他蹲下来用毛巾擦脸的一瞬间,我明白了父爱的厚重。
父亲节快到了,我希望父母健康长寿,幸福快乐。你们养我长大,我陪你们变老。
尽力像小时候你们对我那样的耐心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