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打盹的那一个

2022-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撒哈拉的老羊羔

我是个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和人这种生物发生任何关联的物种,哪怕是在二十啷当的年纪,荷尔蒙井喷的当口也保持着相当的克制,对无关的各色人儿和满目的物质都提不起什么兴趣,除非对方特别好看,或者真的好玩。

年过三十了,历经多年的社会毒打,按理说再面对各色人和关系时,应该油腻得如鱼得水才是,但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面对超过三个人的场合依然应付不过来,角落里那个皱眉的打盹的倾听者大概率都是我。

人群里沉默不说,可能是不懂,也可能是不愿意说不屑于说。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特别的谈资,人们三五成群的对话常常会流于家常,而最是家常剪不断理还乱,毛线球似的在不同人的眼里、嘴里会生出不同个的线头和死结,事实、观点、立场、道德上限的不同,已然决定了这类的对话多半是情绪上的发泄和情感上的求同。

参合进去讨论无非就是扮演个树洞,既然已经作为一个听众端坐对面,面对对方唾沫星子横飞的讲述着自己的悲欢,你只能力求扮演好听众这个角色,努力配合讲述者同频的表演着认同、赞美或愤慨。

若是分享快乐,表演起来倒还容易些,你只需要满脸带笑的说着“恭喜啊,真替你高兴”“你真是太厉害了”之类的话便可杀青了这场表演。

可如果是场都市家庭剧或者职场关系剧的话,那难度就又不一样了,因为讲述者通常都会站在利于自己的角度来阐述事情的始末,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真真假假,而这个时候,你只能丢掉脑子偏听偏信的紧跟讲述者的情绪起伏,要求再高一些演技再突出一些的话,你还得卡着点的猛地拍着桌子同时喷出几句国骂。

不巧的是,对我来讲难就难在,我的精力续航能力不足以支撑我让对方把剧情细细碎碎的讲完,可能刚进入恶战的部分就已经脑子没了知觉,开始魂飞窗外立在几公里外的电线杆上放空了。就这也算好的,大不了等对方口干舌燥的讲完时我再紧急迫飞回来,应急的补上一句“哎,你可真不容易”或者“太可恶了吧”,这段树洞之旅也算能应付过去。

要是前一天晚上我睡眠足够,早餐还满足的嗦了一碗牛杂圆粉喝了一杯不加糖黑咖啡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那个时候我大概是精力满格,对方从一开口时,我的右脑就会启动还原当时的画面,左脑同步会运用逻辑分析的技能去判断对方的微表情、措辞、语言逻辑性,以及每一个行为和语言与事情当事人的角色匹配性,以尽可能的还原事情的真实全貌,而非对方的一家之言。

这个时候的画风就会突变,对方每讲几句,我就要针对对方的吐槽提出质疑,甚至会站在对方的对立方来阐述,几个回合下来,原本的吐槽大会最后可能就会“你到底是谁的朋友”的辩论。

你看,最后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我又十分的珍视这每一位筛选过后的好看好玩的老友,为了保护好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几番权衡后,发现还是角落打盹做个倾听者就挺好。

年岁渐长后,还能有老友老酒老地方是一件分外幸运的事情,因为他们便是你对自己过往肯定的见证,没有老友老酒老地方,你也就很难肯定过去自己已经走过的路,只见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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