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万里程的价值》：元宇宙会成为反乌托邦吗

《黑镜》是一部由查理·布洛克主创的剧情剧，《1500万里程的价值》是《黑镜》第一季的第二集，于2011年上映，它是反乌托邦的经典电视剧。

未来世界中，由于能源衰竭，人们只能通过人力（踩动感单车）来发电，货币则被里程点数取代。人们踩单车就可以获得里程点数，消费则扣除里程点数。

大部分人居住的是一个只能摆下一张床和过道的方形小房间，房间的六面墙都是屏幕。未来的科技非常发达，屏幕可以随意切换到任何场景，如海边、森林、草原等，这些场景几乎以假乱真。人们只要有足够的里程点数，就可以足不出户领略到任何地方的风光。广告和一些指定节目，是必须要观看的，关闭需要扣除里程点数。

未来世界，普通人被划分为三个阶层：艺人、灰衣服的发电者和黄衣服的杂役。大部分人是灰衣的发电者，日常生活就是踩动感单车和在房间的屏幕娱乐。因为身体肥胖或年老体衰而无法踩单车的人，则从发电者阶层下降到杂役阶层，杂役负责各种尚未被机器取代的服务性体力工作。黄衣的杂役阶层是社会最底层，是人们嘲笑和鄙视的对象，形象被设计在游戏中，供大家“击杀”。艺人不需要踩单车，工作就是提供各种娱乐表演，供人们观看。艺人的收入很高，灰衣阶层只有通过选秀才能成为艺人。

一日，男主角（灰衣）无意中听到女主角（灰衣）唱歌，被她的歌声和美貌所打动。他决定拿出自己的全部1500万点数帮女主角买一张“达人秀”的入场券，让女主实现唱歌的梦想。无数的灰衣都在等着登台表演，鉴于女主的靓丽颜值，工作人员让女主先登台表演。女主唱完之后，评委说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是唱歌艺人已经满了，提议女主成为成人表演艺人。在带节奏的评委的威逼利诱，海量的虚拟观众的欢呼声和赛前饮料的三重作用下，女主在舞台上陷入了迷茫，居然答应成为艳星。

男主角悲痛欲绝，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主表演色情广告，万箭穿心般痛苦。想跳过这个节目，却没有足够的里程点数。男主角悲愤交加，开始砸屏幕，屏幕的玻璃碎片掉了一地。

经过一番发泄之后，男主冷静了下来，从玻璃碎片中挑了一片藏了起来。他开始省吃俭用赚取点数，然后给自己也买了一张选秀入场券。

在表演过程中，男主突然用那块玻璃尖片抵制脖子，以死相逼，疯狂地批判体制。然而，评委们把他的批判当做“表演”，并为他开设一个激情演说节目，在节目里他可以继续控诉现实。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妥协了。观众再度陷入狂欢，为一个新节目的诞生而欣喜若狂。结尾，男主角成为了演说艺人，住进了拥有更大屏幕的房间，享受着巨大屏幕里面的森林。

很难相信这是十年的电视剧，其超前的剧情和观念，现在再看，依然发人深省。

在2021年10月28日举办的Facebook年度交流大会上，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宣布Facebook更名为Meta。公司未来的业务将聚焦在元宇宙。Facebook称2021年公司对元宇宙项目的投入将导致其总利润减少100亿美元。

随着扎克伯格的孤注一掷，元宇宙概念一下子就火爆了地球。元宇宙可以让人们通过传感器，VR等各种先进的设备沉浸在虚拟世界里，人们可以在那里随心所欲地生活，如运动、打游戏、逛街、观光等等。

选秀、综艺、直播和短视频，我们正朝着娱乐至死的社会迈进，大家为各种浅薄的、艳丽的和低俗的表演疯狂打赏或买单，而真正艰深的、朴素的和高雅的内容则少人问津。元宇宙或许将进一步推进这个进程。

喜欢大自然的朋友，讨厌城市这个钢筋水泥的深林，也讨厌虚拟世界。他们认为，困在元宇宙的虚拟世界，就是某一种退化。比如跑步，那就在富含氧气的绿荫小道中跑；打球，就约三五知己，去球场挥汗如雨，而不是在虚拟世界里面跑步和打球。

元宇宙的普及也许将类似于城市化。城市化让生活变得更好，还是更差？

很显然，大部分都觉得城市让生活变得更便捷和舒适。比如，旋转一下开关就出热水，而如果自己劈柴、生火、烧水，那工作量可能需要半天。就算是喜欢大自然的朋友，其中大部分也舍不得放弃城市里面的现代生活。

但是，中国的城市化才进行到50%，我们感觉生活更好了，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城市还没有那么拥挤。如果80%的人口都住进了城市，也许会出现更严重的堵车、挤不进去的地铁、破旧的房屋、老化的水管、失修的建筑和到处堆满的垃圾等等。这时候，我们就会觉得城市生活没那么好了。那时候郊区和乡村的生活设施便利了，人口更少，空气清新，有钱人都搬到那里去了。

现在，人们还在继续进城，城市中心的房子是人们渴望的目标。等到逆城市化成为主流，城市中心的房子则因为破旧和杂乱而被人们抛弃，成为社会底层盘踞的地方。美国纽约就经历了这种变化。

元宇宙会成为反乌托邦吗？

元宇宙就像城市化一样：一开始，元宇宙通过更加便利的信息交流、丰富场景和高度的自由等因素，让生活更美妙，大家纷纷抢着进去体验，就像进城一样，这时候，有钱的人才能优先享受到元宇宙的生活；等到大部分人都进入元宇宙了，元宇宙就可能变成社会底层呆的地方。

80%的资源掌握在20%的人手里。有些资源是有限的，等这些资源枯竭了，大部分人就只能在虚拟世界生活，这样才能降低资源的消耗。这时候，有钱有势的人就享受真的天然资源，而社会底层的人则通过屏幕和传感器来体验虚拟的资源。这种情形是《黑镜-1500万里程的价值》里面的场景，也可能是元宇宙后期的场景。

没有全人类的退化和进化，只有掌握资源的人和底层的人的不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