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X章
十二月伦敦的午夜并不晴朗,雾色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出额外的诡秘和凄厉,老旧教堂的穹顶直指向那无尽的黑暗,而远处工业区飘来的煤灰,又给这黑暗蒙上了一层深邃的神秘,而我,正裹着一身黑色的软呢大衣和一顶不知从哪里捡到的破旧礼帽,行走在这凄凉苍老的白教堂区,我揉了揉鼻子,空气里布满了苏格兰威士忌和劣质香水混合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真不清楚这里的人是怎么忍受住这样肮脏的味道,以及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和各种污秽,这里居住着苏格兰人,爱尔兰人,吉普赛人和亚洲人,甚至那些非洲人,他们混种而杂居,他们中大多数是工人,但也不乏小偷,酒鬼,抢劫犯和妓女。每次想到这些肮脏的词汇我都忍不住紧一紧袖口里手术刀,它很锋利,金属的光泽会在煤气灯光下闪出令人心醉的光芒,我每天都会擦拭它并端详良久,就像一件高雅的艺术品让人神往,尤其是在我使用它的时候,所以,今晚它又会散发出怎样的光泽呢?
我经过了教堂前的广场,缓慢的避开路灯,尽量让自己潜身在黑暗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发现猎物,教堂后的商业区已经没有几家铺子在营业了,只有小巷尽头陶德的理发店还在亮着灯,漆黑的巷子里不时有人经过,一个醉鬼,拎着一只空瓶晃晃悠悠的走过我的身边,我对醉鬼并没有兴趣,我加快了步伐向前走,这是一条三叉路口,横穿过左边的小巷将通往工业区,中间的小巷是纺织女工的聚居区,右边则是一条死胡同,这些女工有时候会充当着妓女的角色,长此以往,她们中有些人便以此谋生,再也不回工厂去了,多么的无耻和堕落,没有比这样的职业更让人作呕的了,也没有比这样的女人,更能激发我对内脏和血管的兴趣了,我选择了右边的小巷,那样更方便我隐藏。
“也许你该来我这?”一个魅惑声音了响起来,是个女人。我抬头看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巷子口冲我笑,她靠在巷口边的路灯上,手里还拿着烟卷,烟雾在她的身前飘散,我并不是很能看清她的脸。
“你说什么?女士!”我将身子转向她,并往前凑了一凑,。
“也许你该来我这儿?先生,你是在找饭后的甜点吗?”说完,她冲我吐了一口烟,那味道几乎快让我呕吐,我压抑着袖口里的刀,以免它不自觉的刺向她的脸。
我咳嗽了两声,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推荐菜色吗?”我又凑近了一点,但仍然保持身体隐藏在黑暗里。
她诱惑的笑了笑,并伸手将自己的肩带向下拉了拉,“我猜,也许你喜欢爱尔兰口味的?”,说完,又冲我咧嘴笑着。
我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人,此时,她又凑了上来,脸几乎要贴上我的面颊,她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也许可以先来点开胃菜。”,接着她将手扶上了我的肩头。
也许这不是最好的猎物,但却是今晚最合适的,我心中默念着,压抑许久的渴望随着袖口里抽出的手术刀一起刺向了那女人的左边心房,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嘴巴。
她惊恐,她错愕,她想叫喊,可惜早已无济于事,她扶在我肩头的双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我的束缚,她的口鼻中传出微弱但凄惨的喘息声,这让我血脉喷张,我拿刀的手更加的欲罢不能,用力的向前推去,渐渐的,她失去了力气,她不再抵抗,直到完全瘫软在地上。
我闻了闻手中温热的鲜血,那味道堪比清晨的苹果蛋糕一样甜美,愉悦感触动了我的全身,我的身子不禁的颤抖起来,我将她拖进了死胡同里,那里没有灯光,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可是这并不影响我挖开她的肚子,取出她的心脏,毕竟我在战场上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这并不困难。接下来是肝脏和肠子,它们停留在这肮脏污秽的身体里太久了,是时候好好的做一做清洁与整理了,明天,苏格兰场的警察会发现你,他们会惊奇,他们会着手调查这一切,就像之前的几次案件,而最终,他们会像过去一样,把事件归结为一个连环杀手身上,他们还为这个杀手取了个名字,开膛手杰克,哈哈,而整件事最精彩的部分,是他们还会来我家询问我的意见,多么无知和可笑,当他们上一次恭敬的站在我家门口等待我开门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我站在门口嘲笑了他们多久。
我一边想着这些愚蠢警官的窘相,一边熟练的刨开这女人的尸体,各种器官和血水散落了一地,此时,月光适时的倾斜下来,我完成了,又一件伟大的艺术品,这是一次关于灵魂的清洗,是这个破落下的堕落伦敦再一次的升华。
我整理好衣服,再一次看了一眼,想象着明天太阳升起时的温暖,这次我会多久听到敲门声呢?哈哈!
我快步疾行,迅速穿过了整个白教堂区,整个区域是一片黑暗的死寂,只有陶德的理发店仍然亮着灯,这个疯子,我不去多想,急急地走向回家的方向。
我回到贝克街的家,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幕,礼帽和大衣在柴火中噼啪做响,手术刀横在我的桌前,旁边是我的小说稿件,明天一早要送去出版社做发表前的审核,我皱了皱眉头,我是应该等待苏格兰场的造访,欣赏他们的愚蠢?还是先送稿件去出版社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提起黑色的羽毛笔在稿件上签上了我的名字
阿瑟柯南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