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不是个哲学家,有一天被问了一个问题,开始像哲学家般的思考:我是谁?
如果用自己的专业来界定我的角色,我是没有底气的。关于这一点儿,若干若干年前就清醒地知道了。
当时学校里每学年组织老师们写一篇论文,我仗着早毕业几年就被推为评委,有一位老师的论文开篇就针砭时弊——比如语文老师自己不会写文章,比如音乐老师自己不会唱歌,当然,让我心慌的是“生物老师不会养花”,我当时教生物,确实不太会养花。我仔细观察那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希望他是“美术老师不会画画”,但我失望了,小伙子专业很棒,让人佩服!
但我也不是绝对不会养花,比如同事送我的绿萝从一棵小苗长到了顺着书柜一直垂到下面,比如那棵棕榈跟着我们搬了三次家,比如虎皮兰分盆又开花……但是我还是经常把花儿养死,有点儿沮丧。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句名言:家里的花儿养的好,秘诀就是把死掉的快速换上!
可惜我获得养花宝典的时候已不教生物了,更不敢说自己是生物老师了,我已经教科学了。
科学的博大和深奥,让我不断感叹自己知之甚少,而与小朋友打交道,又常让我措手不及。课间学生会围到身边,除了讲见闻还要提问题,比如一条鱼,很大,很白,是什么鱼?比如他爸爸以前卖玉石,家里有块绿色的石头,属于哪种岩石?我只是尴尬地笑,脑筋急转弯也没这样难为我。除了知识上的盲区,我有时也听不懂学生的话。
前天中午遇上以前的学生。
问:老师,你还是科学老师吗?
答:是啊。
问:我还认为你不是了呢!你教几年级?
答:四五年级。
感叹:哎呀妈呀,你教的这么高!
他转身跑开。我不明白他口里的“高”是指楼层还是年级,但我领会到这是对我的鼓励,于是马上决定还要多看书多学习,不辜负他们的期望,但我也没底气说自己是科学老师。
最可以界定“我是谁”的应该是年龄吧?不管是外在容颜还是身份证明,我都算的上“老年人”。我们这一批骨子里也有不服老的基因,在心态方面为了给群体暗示,经常拿着“中年少女”评价自己,尽管当年少女的样子还不如现在放松。以前只知道青少年时期是一个黄金时期,竟不知道从49~56也是一个黄金时期,我亲身验证了这个阶段的身体从快速衰退到慢慢调整的变化,一边开始关爱这个肉体之躯,一边感恩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
单位里年轻人多(在我看来都是年轻人),有一次我说:我和年轻人没有代沟。身边的人弱弱地回应:不会是不和你一般见识吧?!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他们日常的奶茶,我只是去品尝一下;听他们聊赵一鸣零食,我走进去有点儿眼花缭乱;我早上想着要穿那件厚点的卫衣还是毛衣,一进办公室看到了短袖……但我依然喜欢着自己的喜欢,除了欣赏还有私心——我宥于自己的小天地,借着年轻人去了解一个新世界。
这个年龄也有好处,经历了很多事情,知道真真假假的这个世界有太多梦幻,开始慢慢松手。若干年前那个知心的人教导:手中握沙……现在佩服其当年的通透。
我是谁?不重要,象一个演员一样多角色、不断的去体验,这个婆娑世界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