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449：志·律历（十）
志·律历（十）
太阳运行
最早开创历法事业的人物并且成绩斐然的，是颛顼时代的南正重和火正黎。他们遵奉圣帝敬顺昊天的诏命，主管天文历法天象星辰，用来指导农业生产，设立闰月协调四时。成就历法大功的，则是羲氏与和氏兄弟。取法于《周易》中的金火相克卦象，取得革命性成果，创立历法明辨四时，应天顺民的，则是商汤和周武王时期的盛事。在王德衰落后，无道昏君在朝堂作乱，顽愚的史官在下面失误。夏后时期，掌管历法的羲和沉湎酒色，造成季节日期混乱，胤侯奉命征讨。纣王荒淫暴虐，连基本的日期都记不清楚，周武王起兵讨伐。一个王朝能够正确观测天象，制定合理的历法，其兴盛就会勃然而起；反之，如果历法败坏，其灭亡也非常迅速。历法真是巍巍高大如天地间的纲纪大道啊！这是帝王的壮丽事业，更是圣人治国之宝，所以君子都勤勉致力于研究历法。
历法和圣人具备的六项大德是相同的：以阴阳二气为根本的崇尚其体制，留意综合数量的崇尚其条文，考察事物类比关系的崇尚其天象，从事劳作的崇尚其时令，推算过去的崇尚其本源，占卜未来的崇尚其流向。大业是否成功足以说明，历法中的年月日时是存在吉凶的，所以君子要有行动，必须事先征求有关人员意见后才作出决策，受命于命的帝王更不敢违背历法吉凶。至于感应天地，按照时令施行教化，由帝王在明堂颁布实施，作为百姓奉行的准则，最大的莫过于《月令》了。帝王的权威因《月令》颁布而更加齐备，天下的事情就能顺利完成了。除去这些之外，民间术士又设置了种种禁忌，这就不是君子应该了解的了。
斗宿在二十一度时，太阳这时离并北天极最远，这就是冬至时刻，万物开始萌生，所以音律以黄钟为首，历日的推算开始于冬至，月份也以冬至这天所在的夏历十一月为先，一天的时刻则是从夜半开始。当年高祖皇帝受命于天时四十五岁，岁干为庚（上章），岁支为辰（执徐），冬十一月甲子夜半合朔，同时又是冬至，就把这一时刻作为历元改定正朔，称为《汉历》。凡日月积数、闰余积数均从这一时刻算起。如果要推算月食周期和五大行星的会合周期，则应由此历元时刻再向上逆推两元，推算月食周期和五星历元，也都是从这里开始。
要推算历法数据，要设立浑仪、圭表，以检测日影高度变化。正午日影长的时候，太阳离北天极远，太阳所在的位置就是周天度数的开端。太阳由此开端出发，运行一周后成为一岁，但原来第一次测定的日影高度不会相同；四周后的一千四百六十一天，日影又恢复原来的高度：这是太阳运行两个周期的终结。用上述周数除以日数，得到三百六十五四分度之一，这就是一岁的天数。太阳每天行进一度，也就是周天的度数。观察日月一起从开端出发，太阳运行十九周，月亮运行二百五十四周，日月又会在开端会合，这就是日月运行的终端。用上述日周除以月周，得到一岁的周天数。用太阳周数减去一，得到余分十九分之二十七，这是一岁内月亮沿周天运行追上太阳的次数，同时也正是一岁内的朔望月数。以此数除一岁日数得到二十九，这就是一个朔望月的日数。至于历月大小的安排，每月应以其二十九之外的余分四百九十九，与前月的剩余余分相加，如所得和数等于或大于其分母九百四十，则此月多得一日成为有三十日的大月，否则就是小月。其余分之和减去分母数值之后的剩余部分，仍然移入下月而与下月之余分四百九十九相加，然后据所得数仍照前法决定下月的大小。历年大小的安排也遵循同样的法则。每年各以其十二月之外的闰余七，与前此积累下来的闰余相加，如所得和数等于或大于其分母十九，则此年为有闰月的大年；否则就是平年。闰余之和减去分母数值后的剩余部分，或者此年所积闰余之和仍不足以减其分母，其数值应移入下年，再与下年之闰余相加，然后据所得数决定下年的大小。月份在四时之间推移，因此设置十二个中气，用来决定具体历月在四时中的位置。只有包含中气的历月，才能获得与该中气相关的序数作为月名；单有合朔而没有中气的历月算作闰月。中气是严格按照气候的变化来划分的一年十二个时段的中心点，其开始点称为节气；每岁有十二节气，十二中气，总共是二十四气。以气数二十四除一岁日数三百六十五，得到十五，这是一气的日数。当其余分累加而积成一日时，这天称为没日。一岁十二四气余分合计一百六十八，除以分母三十二，这就是一岁中的没日数。没日余分终尽时必为中气，中气则以冬至为终点；冬至的余分累加而与分母三十二相等时，得进一日，这是每四岁一遇的冬至余分终尽的周期。每岁月数的余分迭经积累即成闰月，因此称为闰余。设置七个闰月后而闰余尽，这一周期是十九岁，叫做章。章首朔日小余分数与闰余同尽，四章之后，又与气日数之小余同尽，因此四章是历法中的一个重要周期，叫做蔀。以一岁日数三百六十五乘以一蔀岁数七十六，得到两万七千七百五十九，这就是一蔀的日数。日以干支相配为名，蔀则以蔀首一日之日名，开始于甲子，经过二十蔀后，蔀首恢复初始状态，仍为甲子，因此以二十蔀为一纪。由于一纪的岁数一千五百二十不是甲子数六十的整倍数，就合并三纪得到四千五百六十岁，则纪岁的太岁之名才能恢复原来的状态，这一大周期称为元。
法，四千五百六十；纪法，一千五百二十；纪月，一万八千八百；蔀法，七十六；蔀月，九百四十；章法，十九；章月，二百三十五；周天，一千四百六十一；日法，四；蔀日，二万七千七百五十九；没数，二十一；通法，四百八十七；没法，七，因为章闰；日余，一百六十八；中法，三十二；大周，三十四万三千三百三十五；月周，一千零一十六。
一年四季
黄其军
2023年9月1日（古历癸卯年七月十七），摘自于《后汉书：文白对照/章惠康主编》北京：华夏出版社，ISBN 978-7-5080-66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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