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
2019-07-03 本文已影响12人
钱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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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一声长长的来自土坷垃里的集结号,把出走到四面八方的农夫唤回自己的土地。他们来不及脱下包裹着城市白眼的一身疲惫,又拿起被父辈的手掌打磨得亮铮铮的镰刀。
大块白云正在头顶冰山一样移动,在风中一浪追一浪的起伏的稻田上投下似水的暗影。此时,一朵阳光堪比一锭白银,其价足以买走农天身上最后一滴血汗。
收割爹娘七老八十,一直望天祷告,愿这一吹一个凉的秋风走得不紧不慢,持续高温才是咱们庄户人家的福气,这样可以催熟稻谷还可以晒干谷子,确保丰年雨水消遁颗粒归仓。
其实这些年还滞留在乡间的农家汉子
,就是一群麻雀一样的留鸟,翅膀笨拙,羽秃毛褪,他们更似留鸟们眷恋的遍地秕谷,命运到此已经被勒令不许再发芽开花。
收割大地上的每一个日子在他们春秋喂养下得以温饱,岁月在他们皱纹的堆积中一再长寿,他们把自己的未来交到儿女手上,喝着劣质白酒,一群四五十岁的老哥们,就如此携一身洗不尽的尘土半醉着走到生活外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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