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深夜矫情

2017-07-08  本文已影响0人  芋圆红豆冰

  每次打开电脑手机时我总是习惯点开清理软件,然后该删的绝不犹豫,该留的反而要沉思许久。

  强迫症:医学上讲,强迫性神经症(简称强迫症),是以反复的持久的强迫观念或/和强迫动作为主要症状。这些症状出于病人内心的,但不被体验和自愿产生,而是病人不愿意想的。明知是不合理,但不能摆脱,使病人感到痛苦,与其本人的人格格格不入。

  事实上,我也不例外,是个强迫症的典型患者。锁上门,还不忘自己检查一遍是否锁好;下了楼,还不忘翻开包包看一遍身、手、钥、钱都带没带;到了公交车站,先检查是否公交卡妥妥的在包中;上了车还要摸着手机以免惹贼上身丢了手机或者钱包……

  但是,似乎这是被生活所迫,时间久了,都会自然而然的进入强迫症的状态,是为了做得更好,只要自己不感到痛苦,我认为,这算是一种严格要求吧。

  都说处女座追求完美,我认为这就是强迫症吧,可我是双鱼啊,照样看到桌子上的笔没有盖上笔帽,硬是找到笔帽把他盖好,每次用橡皮擦过留下的黑色铅印,总要在白纸上蹭干净,听音乐总是看好L还是R,左右耳决不能带错……

  似乎我并没有因为这些感到痛苦,反而觉得生活变得更有条理,不再丢三落四,不再乱丢乱放,所有的东西摆放整齐,收纳有序,在人格上更加完善成熟了。

  因此,轻微的强迫症可以给生活带来好处,而严重的强迫症恐怕要给别人带来痛苦吧。

  我妈偏偏是一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收拾房间,收拾好了然后给每样东西都分类。每一次过年回家我妈收拾完家里我都很害怕,我会去翻即将垃圾车清走的杂物堆,看看她丢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对我特别重要的。我小学特别爱收集石头跟海报,有周杰伦每一张海报,也有f4每一个成员的单独海报。初中时期最大的心理阴影是回家后发现我所有的海报全被丢了,为了这件事我跟罪魁祸首——我妈冷战了一个星期。

  那些早已经沾满灰尘的海报,我其实很少回去翻,甚至忘记它的存在,可如果有一天有人提醒我它被清理了,它不属于我了,它不会回来了,我会重新开始觉得它重要,甚至每天对它念念不忘。

  前段时间我压力很大,我想过最绝望的方法就是熬夜,我想要割舍一些待办事项,我想要清理一遍人际圈,我想过豁出去,但我又怕失去,我像一个拿捏不稳什么都想要的天平,努力去维持各方平衡。可人背得太重,总有一天是会塌的。后来中邪似的,我手机坏了,电脑坏了,相册没了,微信没了,通讯录没了,什么都没了。

  考完试后高中好友来找我,在学校的咖啡馆内,我给她点了一杯她最爱的柠檬茶,她还记得我喜欢加了寒天的奶盖茶,可是点单的时候我习惯性点了“冰咖啡”,她问我,“你已经不喝寒天奶盖了吗,我记得你以前只喝这个的。”

  我们讨论的已经不再是班里哪个人的小秘密,而是将来有什么打算和考什么证,她说:“原来转眼已经快大二了,认真想想,高中唯一一个还保持着较多联系的人,只有你了。为什么以前关系那么好的人,现在真的可以完全不联系了,甚至见面都害怕,因为不知道该讲什么。”我用吸管戳着咖啡里的冰块,我说:“很正常啊”。

  那天她对过去的所有感慨,我的回答都只有“很正常啊”。我说正常啊,大家都有各自新生活圈,我说正常啊,大家都很忙,我说正常啊,在同一个学校一学期都见不上一面别说隔着个城市,我说正常啊,你看开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很不念旧,十年匆匆而过很正常,感情淡漠和疏离很正常,我把一切看得很正常。

  最近学期结束要收拾宿舍,我开始着手收拾这一年来的东西,我把行李箱从床底下搬出来,打开,空空的箱子内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满罐的玉蝴蝶,去年为了给对方准备礼物,特地跑去一座陌生城市,最后在一家花店找到的。可是还来不及送出去,我们已经断了联系。后来我来学校,就顺便把它带着,我不想拿出来放在家里,或者放在宿舍,去哪儿都带着,是因为我总以为哪一天会送出去。

  据说有一年谢霆锋经过一家花店,他问老板,“这草叫什么名?”老板说,叫“玉蝴蝶”。谢霆锋问他,哪来的蝴蝶?在花店老板的指点下,他从上往下看真的看出了蝴蝶的影子,于是他把它买回家。

  回去后他叫了当时住在楼上的林夕下来看,他告诉林夕这是玉蝴蝶,林夕只说了句“好听”。几天后林夕下楼告诉他,词写好了,谢霆锋刚好把曲也写好了。最后这首歌送给了王菲,玉蝴蝶的含义是,玉中有“王”,蝴蝶会“飞(菲)”。

  里面有一句词,“无字暗语,你也心中有知”,这也是我当时想传达的意思。 

  昨天我在收拾东西时,又一次看到了那罐玉蝴蝶,室友从阳台提着垃圾袋往外走,她问我“还有东西要扔吗?没有我就下去咯。” 我叫停了她,“等等”,打开袋口,我把随身带了两年的礼物放了进去,合上,离开。丢了,我非但一点遗憾都没有,反而松了口气。

  就好像,小时候每一次我妈妈连蒙带骗带我去剪头发,我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要拿剪刀接近我,你要接近我我就死给你看”。可现在每次回家,我都会跟我妈妈说,“你请我去剪头发吧。”我看着瓷砖上的满地碎发,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加轻松的了。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梅艳芳在《似是故人来》里这样唱,林夕说他写过的词中最喜欢这一句,我以前也把它当成信条。今天终于轮到旁人笑我“薄情”,“喜新厌旧”,我告诉他们,过去念旧不是因为我重感情,是因为我太过无聊了。

  我不怕失去,是因为我知道,最好的还没来。

  一学年又结束了,该清理的东西清理,该丢的人也丢了,新学期去剪个头发,一切看起来又是新的。

深夜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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