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课堂忆趣

2018-11-19  本文已影响0人  蓝色太阳海

在学生的眼中,课堂永远是一个充满趣味的所在,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精彩。高中三年学习,那些涌起在课堂上的浪花,泛开来的是萦绕在你心头长长的涟漪。

殷汉文老师教我们语文,他家住在小东门外,每天步行来上班。他喜欢打太极拳,走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也从不回头看。路上碰到叫他殷老师,他都会遽然一惊,然后才“呵呵”地招呼你。我当时做语文课代表,去他办公室交作业时,他常一本正经地告诫我“走路不能回头,只有狼走路才会频频回头,心里面有鬼”,后来我在理解“狼顾”这个词的时常会想起殷老师眼睛爆令令地和我说话的样子。殷老师每天给我们讲各种奇闻怪诞,有一次,我们都沉浸在他的滔滔不绝当中,只听得耳边“哐当”一声,抬头一看,大家不免一阵惊讶,因为殷老师的嘴巴瘪了下去,两片嘴唇蹙缩在一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殷老师平时戴的是一口假牙,由于讲话时用力过猛,两排牙齿掉在了坐第一排卢永明同学的铅笔盒里,白亮亮红扑扑地泛着光,而我们的殷老师和卢同学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傻傻地呆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卢同学双手端起铅笔盒子,把那两排牙齿奉还给尴尬得两颊绯红的殷老师。殷老师捂着嘴摆了摆手,意思是大家自修,自己去洗牙装牙齿去了。

有一阵子曹金镛校长给我上数学课,在上到复数这些内容时,他每天口不离的都是“a+bi”“a+bi”,以至于我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同学看到曹校长过来了,就会说“bi老师来了”,当时曹校长他们住在校内的教工宿舍里面,卫生条件应该比较差的,bi老师早上起来会倒马桶啊,洗衣服啊,拎着一只篾青做的杭州篮到食堂去拿蒸好的稀饭啊。曹校长课堂上是比较严格的,他的眼睛在教室的每个角落里面扫来扫去,我们也就少了很多的乐趣,当时在我看来,数学确实要枯燥许多的。后来换了沈其叶老师给我们上数学课,沈老师讲课的速度很快,他特别喜欢反应迅速的学生,只要你成绩好,他就可以宽容你的好多缺点,我们有几个同学在那时候上课时比较喜欢在课堂上跟老师抢着讲,“哇啦哇啦”的声音乱哄哄地,沈老师也就很包容我们,听我们讲完,然后歪着头说“你们都理解错了,应该是这样这样的” 。一边说,一边迅速地在黑板上演绎计算的过程,或者讯速的画出很美观的三角形、梯形等来辅助他的教学,直观而清晰,一如他一丝不苟向后反梳的头发一样。

汪炳煜是我们高一时的英语老师,他每次上课都是以一声略带上海腔的“同学们好”开始,这个“学”字的发音相当“镬”的第二声,然后就笑眯眯地望着全班同学,他的圆脸上颧骨处肉嘟嘟的,坐在后排的我远看去他就像弥勒佛一样敦厚。英语是我最头疼的课程之一,一直没什么好方法可以学好。汪老师脾气很好的,他一遍又一遍地挨个叫我们复读单词,而我们这些没有从音标学起的半拉子英语学生都是在英语单词边上写上音相近的汉字,便于记住这个词的发音。譬如在“语文”chinese边上就会写上“掐爱你思”,在“话题”subject边上就会写上“撒播杰克特”,汪老师有时候会拿起我们的课本,看到这些,嘴角就会翘起来,“哈哈哈”笑起来,还不忘带上一句“乃们这些学(镬)生子啊”。有一次,我上课迟到,在门口喊报告,发现汪老师上课时候把一只脚伸进讲台里面,架在中间的夹板上,两个手肘弯起来撑在讲台上,身子微微前倾地伏在讲台上,蓦然听到教室门口有学生喊报告,他便忙不迭地抽出架在讲台里面的那条腿,站直身子说“进来吧”。

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些老师謦欬欢颜,依然是那么的清晰,如滚滚江河中欣然逐风的朵朵浪花,亦如那茫茫大海中指路的一桅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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