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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悲情(1)

2017-12-11  本文已影响0人  作家明月沧海

文/明月沧海


遥远的故事,真诚的叙述,为的是还原鲁西北一个小村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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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他掂着背包走过场院的时候,猛抬头冷不丁便发现了一双惊惊疑的眼,像大枣样凝固了在心里,他抠不出,并且他觉的那眼在问:“咦?怎么来了?”“是的,我回来了,我没考上我不来回来吗?”他想。他便觉的上下一阵抖瑟,心跳的厉害,身子仿佛要塌了。

他奋力对自己说:“不要紧的,看见那棵老黑树了吗?立了好几千年了。”他这样想,其实他知道这是不对的,那树是长了四五年的。再看那大枣似的眼时,已拧过去,直勾勾盯那绿绿的树叶儿,瞬间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于是痛苦忽地像霹雳一样轰炸着他。

“唉!”他挣动着叹一口气。迷迷糊糊里想起来:“马老师,灰仆仆的一件上衫,青奄奄的一件布裤,乱篷篷的发,不吸烟,大大的眼里蓄着电芒一样的光,望着自己,仅仅望着自己的那眼睛已让自己觉的沉重无比了。“阿信,你妈妈的病咋样了?”马老师温和的声音又问。

他的心里就烟雾般浮起大片的灾难来:妈妈几年前得了个瘫病,打针吃药,一直到今天。这几年里,十九岁的姐姐,忙里忙外,做男做女,黑天白昼,挑着家庭的重担。而那个爸爸,他从小就没见过,也不知道爸会怎样。“阿信,可要考上学啊!”马老师拍着他的肩膀说,他点头“是的,我一定考上,我能不考上吗?”他想:“我要成为一位作家,我要报答妈妈、姐姐父老乡亲对我的恩情的,还有马老师,他的期望!”

他点起油灯在岑寂夜里的小桌上写着,窗外刮进一缕悠然的风,喃喃的,他认为是上帝给他的福音,他激动着,他相信自己感动了天帝,他相信自己。一个用油粉抹的鬼头鬼脸的红衣婆娘迎着他走过来,把柔软若羽的腰扭动出响声儿“大兄弟,回来了哟?好巧哟!家里忙完了也来了。”她说着扭着屁股晃动着裙下白粉一般的腿,脚下“喀喀”作响地去了。他又忽地想起了:(望着门前的一株树。它灰苍的叶子,像一些焚烧过的纸蝶,它在这些日子里,不知何时就死了。)“完了,没考上。而妈妈您不是盼儿子坐了轿车吗?车拉了美丽的媳妇,而最令您高兴的还是异常听话的乖乖的孙子,他使您笑的合不拢嘴儿了;姐姐你不是希望你的弟弟走出贫苦的农村,考上大学,不再受苦了吗?父老乡亲你们不是盼望我学了知识建设我们的家乡吗?

可一切都完了,都落花流水了!他想:“我对得起谁呢?”他忽觉自己不见了,被一阵风卷走了。“可是我来了。”他想,他被浓雾一样的悲哀吞灭了,许多咸咸的液体便从他眼眶时潸潸地流下来,流过嘴角时一动就觉的黄连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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