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公子写给静姑娘的信(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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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读《浮生六记》。
沈复说,人生碌碌,竟短论长,却不道枯荣有数,得失难量。
世间之事,当真的说不明白。
在我确定了,已与静姑娘走失的时候,她又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我的眼界里。
“别来无恙。”
静姑娘犹如一尊雕像,没有丝毫的回应。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本意,或许不是让樾公子尴尬。
可能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
胡兰成在,他的《今生今世》说,张爱玲送给他的一张照片的背后,张写着:
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许久,周围的人散去。
静姑娘噙着泪水,对我说:“对你的一切,我真不敢说很多,我怕说了就没有了,所以我不说。”
我想抱抱她。
那一刻,我想将她深深地抱在怀里,贴着她,听她急促的心跳,还有那对软酥酥的乳房。
她侧对着我,嘴唇颤抖。
那么多的话,她却一个字都不说了。
分别时,她终究是说了一句,当时,我想了一路,却不知她那句话,什么来头。
“我闯入自己的命运,如同跌进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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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才猛然想起,这句话出自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道理,都看得很明白。
生活,却都活得不明白。
我在青木川,呆了半年。
回到柳城,我与温婉好似很多。
我会想起,那些与温婉一起年少的日子。想起永远写不完的试卷,蓝白相间的校服,教学楼前的玉兰花。
想起夜跑的操场,灯火明亮。
想起写满演算的稿纸,指缝间溜走的风和时光。
想起,我与温婉。
那一刹那,与静姑娘的一切,我和她的所有,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樾公子知道,他爱静姑娘。
静姑娘也爱她。
他非草木,岂能不知。
可究竟,怎么才算爱过一个人?当怀念变成奢侈,纪念变成难堪,爱情或者成为信仰,或者一文不值。
真正被爱的人,在爱人的眼里,是绽放的丁香,航船渔火,学校铃声,山水风景,难以忘怀的谈话,朋友,孩子的周末,消逝的声音,最心爱的衣服,秋天和所有的季节。
若此话可信。
樾公子最爱的女人,始终是温婉。
若无取舍,相安无事。
可世间万事,从来都不是鱼和熊掌可兼得。要么字,要么花,总要选择其一。
这是,没办法的事。
在青木川,静姑娘说过,樾公子是她的灯火,不管路途如何遥远,她会归来。
樾公子想说,却不曾说。
静姑娘何尝不是,他的星河。
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