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开始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
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不要把一个阶段幻想的很好
而又去幻想等待后的结果
那样的生活只会充满依赖
我的心思不为谁停留
而心总要为谁跳动······
看着火车外飞逝的,一山,一树,一河流,不断变化的位置,看见了不同却又没什么不一样的风景。白若与歪着身子,将头倚在窗户边,感受缝隙里的疾速的风,微眯着眼,下颚微扬,似笑非笑,阳光射透玻璃,她的脸透着光芒。像每一个在仰望天空微微一笑的女孩,她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亦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只是不知道这一趟旅程足不足以厘清过去的种种能说与不能说之处。
白若与的高中无异于任何一个普通高中,“一切为了高考,高考就是一切”似乎就是校训了。在校训的号召下,白若与那一届在高一下学期伊始就分文理科,懵懵懂懂中不少人选了理科。一个以理科为重的社会,以理科为重 、文科班只有理科班数量三分之一的学校,倒让不少人心里打消了很多犹豫顾虑。
选择愈少,或选择悬殊愈大,一个人所能看明白的事情也就愈少,看起来是坚定,成就了世俗意义上的一段佳话,其实只不过是兀那里梦一场。待到境遇变了,身边的人变了,心里的一些东西变了,那些我们原先以为内心里不会改变的一些东西,就那么的变了。
面对班主任发下的一张薄薄的文理分科征求单,白若与没有太多犹豫,就毅然写下——理科。把单子放在一边,摊开物理资料书,白若与一手撑起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书上的讲解,没多久就开始跑神。“其实选择文理科没什么多大分别,你说是不是?嗯,不管是什么,只要我一直努力一直认真也就没什么的。我不喜欢背书,记不住历史年份,搞不清楚经纬度那个球······所以啊,文科就算了,理科虽然物理实在差,补补的话应该可以吧,毕竟文科班风气又不好,难保不受影响,欸!你说我会不会去了文科班然后遥遥领先,哈哈,不过都说理科好,前面的路或许也好走一些,在理科好好学应该也可以,上半学期没好好学,要好好努力了!”白若与心想着,为自己鼓劲。
于是,就看着白若与撑着头,看着书目光却没有焦点,时而笑时而面无表情,然后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走神了,摇摇头,重新看起书来。
班里实在吵得很,班主任却没有多管,白若与觉得实在奇怪,他那样的脾性,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班级像菜市场一样喧闹。算了,还是不能太放肆,免得从后门或者窗子那里被看到了。
“喂,若与,我问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哦。”白若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一个女生唤着。
没前没后,刚才你们的讨论我又没参与,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她暗暗嘀咕,“嗯嗯,什么事?”
“你说,你把不把我当你的好朋友?是好朋友还是很一般的朋友?”
白若与愣了愣,隔壁的女生说,她是一路问过来的,然后就看到三个女生齐齐望着她。“额,好朋友,嗯,是好朋友。”可是其实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和她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关系不咸不淡,和很多人都是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说是好朋友啊,明明自己心底是没有承认的。
“嗯,好。你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喽。”她笑笑,头缩了回去,不再望向白若与这里,三个人又继续嘀嘀咕咕。
白若与觉得甚是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背叛了自己、被戏弄的感觉。当着面问是否是好朋友还是一般普通朋友,如果选择后者,似是拂了对方的面子,选择前者,有时候甚至两个人都尴尬。怪不得那么重视说话的艺术,圆滑的人更能处的开,可惜妈妈总说自己太老实,虽说自己不承认。我有时候挺油嘴滑舌的,想到这里,若与窃笑。
白若与旁边前面的男生特别喜欢逗他后面的女生玩,当然也就是若与同桌萧雨。暂且就叫男生甲吧,毕竟也是路人咦。甲高高大大,挺俊秀的长脸,下巴翘起,让若与想起了那种街头卖的长烧饼,被炉子烤着,拿出来一端高高翘起中间却特别平。
物理课上,男生甲把身子往旁边挪,偷偷回头看萧雨,若与饶有兴味,留个眼神给二人,想看看会发生什么。萧雨很端正的坐着,带起眼镜,不时扶镜框,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笔记,丝毫不看前面的男生在做什么。男生甲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老师背对着全班在黑板上画画写写,甲抑不住喜,弯下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一会装作没事人的起来,有模有样的听讲。
萧雨囧红着脸望着男生甲,想要指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一个劲的对他说,你给我解开,解开。男生赖笑,望着她,就不解,就不。
两个人僵持,把旁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一个囧的脸通红,说不出重话也拿不得对方怎么办,一个嘻嘻哈哈,看着对方窘迫也什么都不做,一味逗她。
萧雨把充满期待的眼神投向若与,“你帮帮我,他把我鞋带系在桌子腿上了。”
要解鞋带么?这感觉真不怎么好额,就是抵触。男生甲冒出来,“不要跟她解,莫帮她。”
萧雨把脚蹬了蹬,浑身难受的感觉,若与觉得好像就自己可以帮她了。
哦,那是第一次,白若与给除自己以外的人系鞋带。
那时候,她和萧雨同桌了差不多一个学期,女生一起,就是黏的紧,上厕所、吃饭、甚至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都是一起。即使没有交心,这感情也被时间给磨练出来了。所以,两个人热热闹闹,总是在一起。白若与觉得在那个时候就是自己显示仗义的时刻了,觉得自己就是当仁不让的帮助者。
然而,时间培养感情,也消磨感情,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感情是谬误,同样,光靠时间堆积出来的情谊也极可能被时间消磨。组成情谊的是事和人,而非时间。
这个道理,白若与花了很久时间才开始有些明白,小小的少年,面对着人与人之间的嫌隙,总是有些不知所措。
男生甲在萧雨说话的时候扭开她的杯盖,将杯盖放在桌上,往里面倒水,听到声,萧雨转过头来,扬手欲抢过杯子,男生故意把杯子拿的高高的,不让她可以抢到。萧雨想站起身来又怕撞了桌子,只得默默等他玩够了不再折腾,所以萧雨只是尝试了两下就没再做什么。
幸来桌子上也没什么试卷,水溢出杯盖,顺着桌的纹路流到边上。旁的人递过来纸巾,萧雨默默擦拭,男生也不再倒水,好像因为沉默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放下杯子,只看着萧雨,不再做什么。
擦完桌子的萧雨伏在桌上开始啜泣,没有声音,男生呆呆地望着,无所适从的样子连对不起也没好意思说。若与小声劝慰,心知男生甲不是一次两次,总是仗着萧雨好脾气捉弄她,要是摆在自己身上,肯定忍受不了这些小学生的游戏。
哭了一会,萧雨红着眼,用纸巾擦了擦脸,佯装无事,谁也不理,做自己的事。男生无趣,自己转过身,似乎还不太明白为何会惹她生气,突然的事态就变得严重了起来。
后来,一切似乎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我们散了,变换了人与人的组合,重新和不同的人一起,学习,生活。
那是分班前几天发生的事,那个时候的晚自习班里总是很吵闹老师也不管,那个时候前排男生总是逗弄萧雨,那个时候明明周围的人都聚成团讲话自己却一个人看书。当时想不太明白的事,现在似乎有了答案。半年的集体散了,即使是很严肃的班主任也想留给我们时间和空间;男生愈是捉弄,玩着幼稚把戏,愈是不舍吧,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呢,或许是让她可以把自己记得更清楚些;而自己,在班级解散的前夕只是静静呆着,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归属感,没有真正的好朋友,没有找到自己在这里的位置和价值感。没有让我不舍的人,没有经历深刻的事,归属感,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情感上的牵连和归宿,在很多时候思之念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