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烈
(古体章回小说)
六回：
弹丸小邑频丢脸，倾巢出动怵目惊。
苟富贵B标车到手，但没开回来，锁在香港街小别墅的车库里，很少有人看到。
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防弹玻璃、磨砂漆、SUV款或大J，有说商务，有说房车？小有争议？高端大气，顶级配置，一应俱全，座位都能活动折叠，靠边，说里面可以作为移动棋牌室。
车号5个八，A头的。
几个圈的车标开回老家偶尔用，常见的品牌，旧货，没人在意。越是锁着的越有神秘感，劳模村官托人从车库门缝窥视多次，都没看清真容。
可以肯定，绝对给胡书记也配了同款。
虽没人见胡书记用过，但绝非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神经过敏，想当然的事。
胡书记出行都坐别克公务车。尽管调任市领导了，（据说还在垂帘听政苟富贵）也没遇见自驾或乘坐高端的，始终保持高风亮节的姿态，一贯为人低调，这是普遍印象，公认难能可贵。
大家不仅猜车，也猜苟金金苟银银是怎么进市单位工作的。这边出学堂门，那边就上岗。哪那么巧，没人见她他们参加任何考试，八成胡书记的功劳。
苟金金轻而易举做了公办教师，走马上任就当大学附属小学的教务处主任，兼班主任。小道消息：居委会网格员待选，她不屑一顾，说要当老师，填补家里缺文化人的空白。
从政有父亲，姑姑只是事业单位办公室打字员，没地位。弟-银银也没看好网格员一职，选择了大盖帽，坐镇片警。
家里除了老支书-爷爷疯疯癫癫，其余都有一官半职，别墅住着，靓车开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看苟富贵工农份子一个，俩孩子的工作安排的却舒适，金金银银感觉挺佩服老头子的。
苟富贵老来福，妥善好子女，自己还被破格塞进东郊镇领导班子，封爵为苟镇长。自己什么都没做，总是有人铺好床，让他睡觉，这是不一般的力量支撑能做到的。关键默契的办了许多别人认为漂亮的事。
现在，就连接苟富贵班的也是背地不断立下汗马功劳(收拾人)的左膀右臂。虽然，还没扶正，只是挂职，私底还是苟富贵说了算。过渡期嘛，总少不了历练。
外面看不见内涵其高深莫测，表象是客走茶凉。劳模村官的双面人，认为犯不着再怕苟富贵了，开始摘下面具做自己，继续找劳模村官酝酿上访大计。
劳模村官麻木着，隔三差五没少上串下跳，就是干磨嘴皮。后来认可，赵匡胤流鼻血，在红头子上，根本撼动不了，就打算缓缓。
不敢答应让任何人参合，阑尾炎的教训，还是个无头案。幸亏不是他劳模村官出钱让去的，侥幸躲过两劫，非要迷信自己是金钢不坏之身，甚至认为他才是名副其实的九头鸟，大乱不死必有后福，结果呢？尸首就没回原籍，害劳模村官欠下他一辈子人情还不起。
煽动不了劳模村官，少不了不顾一切。
逢树桩就抱不平，他苟富贵不当村官时是什么货色，有家就不敢回，偷鸡摸狗下三滥无所不来，还穷斯乱也。
自当了村官，一步登天富得流油，油水不都是揩的老百姓身上的？
不少人红脸黑脸的辩论，苟父也是村官，结果疯子一个，晚景凄凉，有谁正眼看他，哎！你，理过苟父吗？你你你们谁不是当他空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呗！
再看劳模村官，当了几天。傻不拉叽把带锯厂就捐了，落个狗舔球。打下一片天，无故生端给苟富贵做一钵钵酱。
往下看好戏吧？苟富贵的接班人是谁。没想到是坏事做尽做绝的孙猴子？他上去了。后面的老干部哪个不比孙猴子有能力，就是不用。猴子上去必翻天，我村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是的，和苟富贵一起榜上有名的，只是个陪衬。原班子人马不提不来气，一提火冒八丈高，都认为苟富贵有问题，要把他送进去才好，问题才得暴露出来。
一度抱不平狼烟四起，文书、会计，主任，都检举苟富贵沟子不干净。引起正义之师收集一大堆证据。足以办了苟富贵，结果，把收集证据的人给办了削职位为民，苟富贵继续升职。
文书们全部停职，不再各司其职主持村里工作。
以至于，会计、文书，……无形中成了劳模村官的候补力量，全体议论纷纷，要秋后算账。应得利益远不止分到手的那么多，谁手上证据就可以让苟富贵打回原形，继续乞讨为生。
由于人多势众，影响极坏，经苟富贵建议，擒贼先擒王，必须把劳模村官及背叛他的文书、会计手上的证据销毁掉，人拘留起来。
销毁证据的方法，当然是安排心腹接待。让他们把罗列的所谓的证据都交上来，看证据的厉害关系而论。若是皮毛问题，管他呢？若有重要内容，务必转交苟富贵先审阅。
假如涉黄，涉黑，涉暴，涉恶，涉大吃大喝，涉行贿受贿的音像资料，统统付之一炬，不让见光。
上几任平步青云后，普遍因藐视了土包子，有人拿出买官未得的证据，引起轰动效应，小苍蝇摇身一变成为大老虎，坦白的名额和实际不一致。
也就是说，他们不记得卖了多少乌纱帽，怎么还有那么多没兑现承诺的。不是不讲信用，纯粹贵人多忘事。提醒一下就是，谁记得那么清楚，给个官当当，不是小菜一碟，即便高升了，拉那么多人起来，也不至于人走茶凉吧？
所以，胡书记远不止给苟富贵一人再三强调：做人民的公仆，一定要干净。干净乃廉洁的代名词，如何干净，这小儿科的事，应该不用教。
起码，不至于显山露水。尤其，乌龟吃汤圆，心中必须有数，这就涉及到要记账，不要以为账，都是会计的任务。私账呢？会计能给你做吗？
胡书记最担心苟富贵的账……苟富贵向胡书记保证：假帐的事，按理说不会出现。因苟富贵安排了一场闹居，把关键几年的账都烧了。然后制造一个现场，说开完会，XⅩ向会计汇报工作，不小心乱丟烟头在茅草扫帚上，下班后，煨燃了的扫掃将纸箱烧着，连带烧了沙发文件柜。
将会计清楚的一笔账多次盖章的报表全烧掉了，全县都清楚有这件事。假戏真做，还抓了丟烟头的罪魁祸首。所以料想知情人也拿不出真凭实据，不然苟富贵能睡踏觉啊？
让群众再举证，多举有说服力的，都是擦了沟子，消了肿包以后才理直气壮的。不然怎会说要书面的，原件才能一棒子打倒苟富贵呢。
完全贼喊捉贼，猫戏老鼠。其实就是跟弱势群体耗时间玩，更是收缴证据的方式，但表面站队弱势群体一边。侍茶，陪笑，甚到满脸堆笑，谁信会笑里藏刀。假惺惺聊百姓告官成功案例，都是纸上谈兵，没有地方一例。以此为障眼法，消除戒备心理，套知心话。
坦荡从严，才是当场拘捕闹访首要分子的根源，拘留能头年关押到第二年？直到闹访头目自己主动认罪、定保证不再起哄为止，每人还交了一万元金盆洗手保证金。
逮几个人，敲山震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跨年度各衙风平浪静，鸦雀无声，不见胡搅蛮缠或心平气和的踪影，闲的这些接待们有点不适应，
总觉得哪哪不正常？也有的幻想谏言推广强硬举措，做了谏言日记，记录一年来的安定团结成效，事实证明，行之有效。
其实不然，为了减小损失改变策略，不硬碰硬，变成了暗流涌动，伺机代发。等逮捕的几人释放出来，他们自发组织的人已经把苟富贵办公室围的水泄不通。
直到饭点，受饥肠辘辘误导，一窝蜂涌向食堂蹭饭吃。人多饭少，领导谦让群众优先，谦让着还有五个连汤就没轮到一口。
酒醉后来人，这五位群众被领导们请到餐馆里吃了一顿。都是两荤三素，四菜一汤。
等吃饱喝足再去办公室，已不见了苟富贵的踪影。都围着不走，人还在来。
主要领导看不过眼，出面调解：
都回去，推荐三几个代表，有事让代表书面提出来磋商，又不是打仗，来那么多人干嘛？真要是打仗，敢说你们早跑的五里不见烟。要学会感恩，这么好的形势与政策，吹毛求疵闹个啥？闹哄哄也不知主题诉求什么？
犟脾气的执意坐等，还想蹭下午饭吃。
苟富贵始终没回办公室，次日全体村民，除开几个新领导班子成员没来，几乎是倾巢出动，情绪愤懑，峰子朝王。好话歹话，油盐不进。
厨房里见势不妙，干脆锁子看门，门上告示：厨师突发结石，需要住院几日，近周生活请自理，其实耍小聪明，躲在寝室观阵，免得徒劳无功。
领导见势，干脆不理。让公安来监督，若有破坏性行为，还是逮人。那就是以破坏公物罪论处大事，没有大事，放任不管，想解决问题，就听他们的，派代表坐谈，虽然也是白谈，至少方式合法化。
持续几日，蜂渐稀少，任然不见苟富贵。林可领导解释：“不巧就在那天，苟富贵接上级通知，到沿海地区挂职学习。历时两年，届满留在外地的可能都有。
还是那句话，有三几个代表足够了。真有什么有力证据，书面形势提出来，走法律程序，我们会转交纪委查办的，决不姑息养奸。
看报看电视学习一下，每年要查办多少案件，难道是不要你们反映问题吗？要换位思考，要讲究方法！瞎闹如何着手解决呢？
你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总得要时间调查取证吧？这么简单的道理，被你们复杂化了。好像我们领导都是坏人，还包庇坏人似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居乐业才是主要的，一有消息镇上会通知你们。
话听着入耳，有群众被感化了，掩饰不住噗嗤一笑。有群众不开窍，就想发火，靠拳头解决问题。你们把苟富贵交出来！看我敢不敢揍他。
他苟富贵看电视就只看动物世界，学厉害，学残忍。研究大鱼吃小鱼，食物链是怎么被一级高一级吃掉的？弱小动物，怎样自我保护才能不被吃？
钻洞还得堵洞，狡兔必须三窟。
他两娃子学习那么差，都要照抄我孩子作业。考试成绩总是倒数第几名，不是第一啥？不是第一，？我也记不清，反正每次都不是固定倒数第几。
我要说的是，他仗着权势，不知在背后搞什么鬼？两个孩子都到市里工作了，而我的娃子农村的工作就没混到，只能出门到建筑工地给人家支模，搬砖有机器，就轮不到他。
你那反映的问题，不归我们管。真像你说的学习很好的话？可以报名参加公务员考试，企事业单位也行。如此说来，不是你就是你儿子偏执，偏见。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考哇，觉得信不过地方，考到外省外县都行。最近就有国考，省考指标，要不拿个资料去？
唉，跟你们说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说，苟富贵哇子也没见考啊？怎么成了正式工的，一天书没教过，怎么还成了教书匠领导的？他儿子又是怎么穿上制服的，工号哪来？
也许是协警，辅警昵？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呢？真不嫌累？跟你们是说不明白，算了，走，到上级去。领导求之不得，看你找哪一级？万丈高楼从地起，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知道？唉，愚昧无知，真可怕。
苟富贵不知是双轨了，还是真的外地挂职？这般人马又调查多久不知所以原，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急煞人。
苟富贵虽没有下落，但头条上一篇文章引起了他们广泛兴趣:《弹丸之地频倒要员》，细看日期，才知是旧闻新炒，倒的其中一干部在东郊镇住过队，都认识。尽是苟父时代的标准陈谷子烂芝麻，那时多穷，贪几百万算啥？混成大官，为受贿区区几百万大工程小好处，倒了可惜，不足挂齿。
苟富贵建的房产，知道的值多少？还有不知道的呢？车子一辆就值三百来万，何止一车辆，还有存款昵？不一定是他名字。
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苟富贵做不到的，这话经典。一窝蜂又在开会，这么久也没查到干货，怎办呢？
总结了吗？啥？那篇文章透露出一条真理。几百万就能判双开，几年刑？苟富贵不止判二十年才管够？我们能联手干倒他，判一年也大快人心。
多气人，动不动不服你去告啊。"看你让哪个来逮我？不是我小看你的话，我捉个萤火虫放里屁眼里，把你亮出屎来。Ⅹ娃子哎！下辈子在想翻案的事，今生今世别做梦了。只要我在东效镇，你孙娃子就别指望有出息，不给你机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唉，操！
凭他苟富贵把劳模村官的项目无息贷用来建村委会就是犯罪。把贷款赖了不还，还把村委会建成人民大会堂一样，附属楼公建私分，几个贪官一户一层。这就已经是几重罪了，我的个天吔，带绿化占地面积超三十多亩，这不是罪上加罪呀？
一个个村民细数苟富贵罪恶滔天，义愤填膺，怒发冲冠。却愁着诉求无门。
因经他们分析文章得出结论，没一例是群检举的，一瓢冷水把自个泼的透心凉。
文章指出某官私生活靡乱，喝酒吃烟基本靠送；自己的老婆基本不用；给些钱就让家属闭紧臭嘴；敢有意见就去办离婚证。有针尖对麦芒的，不等自己官人提出离婚，就跑出去举报了藏钱的地方，一搜一大堆。把官人送进去了，自己却下嫁给烧锅炉的，成了一个耐不住寂寞的笑柄。
还有一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娘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自然旺夫，男人平步青云，相安无事。
儿媳可不是省油的灯，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说，灰尘就不允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未嫁就把老公先绿了，嫁了更加理直气壮的给戴绿帽子。
你做初一，初二该他老公吧？就是不行，老公花钱雇一个女子演小三，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儿媳妇挑不出老公的毛病，把公公藏匿钱财珠宝暗室给举报了。
文章将祸起东墙的原因归结为家风不正。银行不敢存，家人又难防。本来儿媳知道公公是为她们晚辈谋福利的，脾气不好，荷尔蒙旺盛，性格使然，打蛇打七寸，告密招最狠，一告一个准。
你说我们外人，家里祖祖辈辈没有当官的，哪知道这些学问、轶事、奇葩案啊？
于是诞生了神偷，专偷县衙，逮住还不敢报案，偷再多都往少里说。还真不是讲笑话，侃八卦、瞎扯蛋，都上了报纸的，有名有姓有图像。
光照本宣科不行，那我们怎办？弄不来实质性证据，只能大眼瞪小眼，等到老了谷子黄了秧？不是个球，我们都是道听途说，凭想象的。
妈的，得安排一个人去学点功夫，潜入苟富贵家床底。放屁，捉奸啊？猪脑壳吧？听他说梦话，监视存钱罐哦不，藏宝洞在哪？
还藏宝洞，他顶多算个苍蝇，罩着他的才是大鱼，懂不？一群蠢货，这就不懂，他苟富贵就是……那说实质性的吧？下一步究竟咋办？凉拌，老子要睡觉。
七嘴八舌，东扯葫芦西扯瓢，又是一天辜负了。白丁的日子和生命都这般得不偿失，看水流舟，奈何？下步棋如何走？都不是下棋高手，欲伸张正义的百姓陷于举棋不定。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