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包子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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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春风浩荡,刮得人只能瞇着眼睛、弯腰弓背,与地面呈45度角,踟蹰前行。
即便这样,几个人走在路上还是很兴奋,“喵喵喵,我们一起学猫叫……”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有人立马跟上。一路喵喵地叫着,我们奔赴一个城中村赶集,去吃一种传说中的油条!
尽管大风扑面而来,刮得天昏地暗,但我们逛吃逛吃的初心不改。
不仅是因为嘴馋,还因为今天单位食堂要吃包子和面条。我对面条不太感冒,对包子却是深恶痛绝。
说起来,我与包子已结怨好多年了,几乎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只因,当年被包子一厢情愿地爱得太深,吃得太多,吃伤了。
那是我刚从东北老家来到胶东,住集体宿舍,吃单位食堂。搞不懂,当时的食堂大师傅咋那么爱蒸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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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大师傅会把猪肉切成手指肚大小的肉块,用各种调料腌制了,然后掺上豆腐、白菜、粉丝,还有绿豆芽,一起和成馅料。这是俗称的酱肉包子,有时他还会往每个包子里面放一枚生蛤,据说是用来提鲜的。
包子皮有发面的,也有凉水面的。大夏天的,做饭师傅穿着件小白背心,几乎是光着膀子,很卖力气地在案板上揉面。脸上、胳膊上的汗水哗哗地直往下淌,他也全然不顾。
面揉好了以后,他会将包子包成小碗一般大小,放到三四层高的大笼屉里,并在灶膛里燃起熊熊烈火。
大约三四十分钟后,包子出锅了,发面的包子变成了大碗那么大。餐桌上要么是几棵大葱,要么是几头大蒜,同事们端着饭盒,男的能吃三五个,女的一般都吃两个。
这样的大包子,一下子颠覆了我对包子所有的认知。通常我都排在队伍的最后边,每次都拿一个。
我每次吃的时候,都很小心地把包子掰开,将包子馅扒拉到饭盒里,挑一点馅里面的菜叶,就着肥厚的包子皮吃。
我的这种吃法,经常引来同事们的围观和善意的哄笑,“那个东北来的丫头,吃法可真怪!”
没办法,我实在咽不下包子里面的肥肉和那些乱点鸳鸯谱的配菜。
食堂的大师傅很会过日子,也很执着。晚饭时,他会将中午的剩包子馏了给我们吃,第二天早饭,他再将昨晚的剩包子热一下,端给我们接着吃。直到我们把这一大锅包子吃完,他再开始蒸下一锅的包子!
每天上顿包子接着下顿包子,包子在餐桌上滚来滚去,仿佛永远也吃不完!
整个夏天,每天只吃几只包子皮,导致我的口腔严重溃疡,大大小小地烂了近20个洞,别说是吃饭,喝口水都难!
那个热情如火的夏天,包子的前世今生不停地轮回,被包子死缠烂打的我简直生无可恋,现在想想,都还不寒而栗。
因为跟包子的这些爱恨情仇,导致此去经年,我竟然再也不吃包子了,管你谁包的,管它这包子里面是什么馅的!只要饿不死,我是绝不会去碰它的!
上午,听小丫头们说,附近大集上的一个小摊卖的油条很不错,便决定奢侈一把,吃根油条去!
中午一下班,几个人便手挽手着肩并着肩,在狂风中一路奔跑。待我们来到大集时,赶集的已是寥落无几,摊主也多半在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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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传说中的油条摊,只剩了几根冷的,果然根根粗壮,散发着金灿、耀眼的光芒。
买了根油条提在手上,又寻了一家卖羊汤的小铺,坐在四面透风的帐篷里,喝了几口羊汤,就着呼啸而过的大风,草草地吃了顿午饭。
下午,肚子里叽里咕噜地一直在叫,想必是被我吞进肚子里的风,在胃里还在和羊汤,还有油条在掐架吧?
唉,老了,连肠胃也不中用了。看来,下回老妇聊发少年狂时,还得提前问问老肠和老胃的意见哈!